陆砚书看了眼小厮,小厮扶起他,踉跄着跪在堂前。 四个孩子皆是跪在祠堂前。 “儿子,便不阻侯府前程,祝爹得偿所愿。” 几个孩子给陆远泽磕了个头。 陆远泽心头堵堵的,只觉得心头乱的厉害,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心里只叹,若砚书,不是个瘫子多好。 老族长看着断亲书,眼皮子狂跳,不孝子不孝子,他若是老侯爷,棺材板都要压不住。 陆朝朝看着那张断亲书,亲眼见到陆远泽与哥哥们之间的亲缘断绝,不由咧开了嘴。 老族长再写下和离书,陆远泽和许氏签下名字,连同断亲书,一起送往官府。 “还有嫁妆,堂堂侯府,总不至于吞前儿媳嫁妆吧?”许氏摆了摆手,登枝便差人送上账册。 嗯,账册有三箱。 老族长都被许氏的嫁妆惊了一跳,难怪花了十八年,都不曾花完。 老太太光明正大的抱着陆景瑶亲了又亲:“谁要你的嫁妆?拿走便是!”贪污前儿媳嫁妆,老太太可不想被许氏看轻。 “老太太说的是,既然要分,那便分的干干净净才是。” 许氏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忠勇侯府是有骨气有脸面的人家,哪里能贪污前儿媳妇家产呢。”登枝笑着瞥了一眼,故意捧了一句,等会你们别哭才是。 “和离了,就赶紧搬出府!” “今儿,我们还要上族谱呢。”裴氏强忍着笑意。 “不属于你的,一丝一毫也不能带走。”裴氏深怕许氏拿走侯府家产。 她此刻,还不知侯府真实情况呢。 她在外躲了十八年,如今翻身做主母,整个人都欢喜不已。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儿上族谱?误了吉时有你好看。”裴氏见老族长叹气,不由斥了一句。 老族长面色铁青,小门小户毫无教养的东西。 偏生陆远泽也不曾在意,老族长心头憋着一股火气。 “认祖归宗吧。” 许氏嘴角噙着笑。 “拿着账册,开始清点东西。”许氏头也不回的带着孩子们离开祠堂。 老太太暗骂一句:“景淮是天才,未来的状元爷。” “砚书是个瘫子,能有什么出息?你便好好收心,教养景淮。将来给你捧回三元及第,给你挣脸面。” “许氏一个和离妇人,带着四个孩子。许家还能养她们一辈子?等她吃够苦头,她就要回来磕头认错了。” “她那身傲骨,非要给她打断不可。” 陆远泽点了点头,许氏十八年的恋爱脑,她定是跟自己置气呢。 等吃够苦头,她就会回来认错。 而此刻的听风苑。 “满府家具都是夫人买的,可不能留下。” “点几个人,去德善堂把家具搬走。” “对了,这府里的人工湖可是夫人花钱挖的,填了。” “还有院里的青石板,全都撬起来,一块石头都不给他们留。” 陆朝朝牵着自己的狗,怀里抱着自己的小箱子。 一岁多的陆朝朝走路都晃悠,便找了根绳子,把箱子挂在狗头上。 【哇,院子里的树都挖了。】 “夫人,咱们嫁进门时,连府里的瓦都是您翻修的。这瓦片捡不捡?”登枝指了指房顶。 许氏当初翻修屋子,可花了不少钱,冷笑一声:“就地摔碎!” 登枝嘴巴一咧,飞快的行了个礼:“都听夫人的。” 扭头便对着房顶上的小厮喊道:“摔!全部摔碎!” 哐当哐当哐当…… 府内四处响起声音。 祠堂内,老太太心头不安,眼皮子跳的厉害。 裴氏扶着老太太:“娘,族谱已经上完,咱们去门口等着吧。” “万一许氏把侯府的东西带走怎么办?” “可不能让她占便宜。” “要我说,还是娘您心慈,直接休了便是,还和离呢。”裴氏不爽的很。 休了便是下堂妻,一分嫁妆不还。 和离,还要带走嫁妆。 许氏嫁妆可丰厚的恨。 老太太提起此事便来气:“若不是你下贱,青天白日缠着远泽干那档子事儿,能让许氏占这么大便宜吗?”本来都计划好了捉许氏的奸。 裴氏面色一僵,顿时抿着唇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