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越方便新君施政嘛!虽然天之左人丁凋零,但底蕴仍在,这一点从仙盟拓荒之谨慎也可见一斑。好了,闲聊先停一停,再不认真调息,那仙烛就真要浪费了。” 王洛微微皱眉,只感到这番话仍有些不尽不实。但一时也有些疲惫,便闭上眼睛,将神识沉浸在香风弥漫中。 —— 之后数日的生活节奏,大体不变。 王洛以仙烛修身养神,不但在太初幻境中的伤势尽复,修为更是再上一個台阶。只可惜从元婴到化神,已不再是能一蹴而就的,同时在当今这个时点,个人修为也已经没那么重要。 所以对王洛而言,值得在意的并非自身的修为,而是这几日跟在天庭之主身旁,看他的日常言行。 客观来说,天庭之主这个位置,甚至比他预期还要枯燥。偌大静州,堂堂荒原深处,实质却是一片萧索,名为主宰,但真正能够主宰的人和事却极其有限。若非每日都会有礼书侍女恭恭敬敬送上玉书,供起审批,他和孤家寡人根本没有区别。 身为妙法金仙,难道他就没有自己的仙府,没有自己的心腹?没有……更多的野心? 可惜,在这陋室中,王洛既得不到解答,也想不出答案。 只是在日复一日的调息养神中,逐渐意识到转折将至。 这一天,依然是侍女传书,但站在侍女身旁的,却还有一位老人。那老人一身华丽的仙服,仙韵耀眼夺目,显示出不凡的修为和地位。然而同时,他也已经极其年迈了,即便是作为理论上应与天地同寿的仙人,他身上也赫然弥漫出将死者的气息。 老人的出现,让天庭之主也微感惊讶。 “甄老?您怎么来了?” “我来……”说话间,老人身形越发佝偻,还止不住微微咳嗽,“我来问问,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天庭之主闻言不由苦笑:“甄老,之前我就跟您说过,甄岳和甄渊在明州轮值期间,要修筑洪荒牵星台,非百年不得归。他们是工程主力,实在抽不开身。” 老人低声道:“可是,这些年,怎么连封书信都没送回来呢……” 天庭之主说道:“或许是工程忙碌,更有可能是以牵星为契机,迎来了突破的关键。我早跟您说过,那两人天赋不俗,有望成就金仙……” “唉。”老人摇头咳嗽了几声,说道,“那两个小子没有金仙的命,我只盼着他们能平平安安在家中修行度日。甄家,这些年已经越发冷清啦,前些时日,就连老三的书信也断了,他是妙法金仙,也是家族顶梁,却自百年前就越发不着家。整日和席家老二密谋来密谋去,唉……” 天庭之主耐心听着老人的唠叨,直到良久之后,那老人才说道。 “尊主大人,甄家,愿为天庭奉献一切。只要啊,能让那往昔的日子回来,甄家上下,谁都不会皱半下眉头。所以,若有需要啊,尊主您只管点老朽的名字,我这条命已经活得太久啦……” 老人远去后,天庭之主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暂时将那玉书压在桌案上,没有急着签批。 而王洛抽空看去,却见那十万火急的玉书中,分明写着…… 仙盟拓荒已突破墨州防线,请求尊主立即启用明州血炉,炼化亿万生灵为血弹,去污染那当先的定荒城。 寥寥数段文字,却让王洛不由惊悚。 明州血炉?亿万生灵化为血弹?这…… “这是金仙以上方能知晓的秘密,那些叛逃过去的轮值仙官是全然不知情的。”天庭之主也没打算隐瞒什么,“事实上,他们作为血弹的触媒,也是不能知情的。依照当初定下的计划,若是有朝一日你们仙盟的拓荒越过了天之左右的分界线,就意味着常规的对抗手段已经失效,必须启用杀招了。” 王洛问道:“也就是将新恒全数炼化,然后……” 天庭之主轻笑一声,说道:“理论上应该是挺有效的,趁你们战线最长的时候,直接将血弹砸过去,可以砸穿你们的定荒结界,砸烂定荒城,散播一场恐怖的瘟疫,夺走数亿数十亿人的性命,让你们在一百年内都不敢再妄动拓荒的念头,甚至有可能一举瓦解仙盟格局,令伱们内乱不休。” 王洛沉默良久,说道:“但这个方案,你一直在否决。” 天庭之主说道:“因为没有意义,这种两败俱伤没有意义。就算此计真的奏效了,也不过是拖慢你们一两百年的脚步。此消彼长的战略大势并不会改变,反而天之左右再无和解的可能。何况,我死期不远,并不想看到自己死后,天下仍是两分模样。” 叹了口气后,天庭之主又说道:“何况,除了甄老那样的遗老外,也没什么人真的在乎血炉计划了。墨州防线被破,照理说我这里应该每日紧急军情文牍不断,但除了甄家的礼书侍女外,其实也没什么人向我示警了。因为大家早就不相信天庭能恢复往昔荣光了。” “当然,不信是好事,那些执迷不悟的,要么就是夺舍石素英的那几个魔怔人,要么就是甄老那般老迈到糊涂的遗老。比起他们,我倒是更愿意看到些头脑活络的人,比如主动跑到仙盟去作富家翁的那些轮值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