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面色愤慨。 “是!” “是我杀了朱仁照!” “可是……他杀了我儿子!血债血偿!有什么错!”他大声的怒吼道,脸上写满不甘。 “首先。” “你儿子不是他杀得。”褚青霄却在这时看向吕浩存,沉声说道。 吕浩存一愣,之前褚青霄倒也提及过此事,他只当是对方为了逼迫他就范,而说出的谎言。 但此事,事情已经败露,褚青霄当然不必再与他说谎,他也意识到,褚青霄似乎真的知道一些他不曾知晓的真相。 “不可能!他亲自承认的!” “如果不是他杀的,他怎么可能知道那天夜里我家焕儿没有佩戴灵剑,又怎么会承认……”吕浩存这样说着,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他想到了那天夜里朱仁照从见他开始,便一直试图将罪责推诿到朱全以及明镜台的身上,可到了最后关头,却略显突兀提及吕焕死时未有佩戴灵剑的事情。 而那时的吕浩存自以为发现了纰漏,在仇恨的催动下,将这小小的纰漏当做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结果。 此刻想来,以朱仁照当初那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卑躬屈膝,向他乞求活命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将罪责推到自己儿子的身上? 他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 这一切都是他的谋划! 他用自己的命,去为旁人顶罪! 那个在他眼中,卑贱、可怜,甚至不值一提的跛脚男人,却将他耍得团团转。 想到这里,吕浩存的脸上再次浮出狰狞之色:“当初……当初我就不该一时心软,将他放了!” 他颇有些懊悔的自语道。 “吕大人,就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你不是什么心软,你只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朱仁照这样的人。” “你觉得他们这样的人,就应该逆来顺受,就应该被你踩在脚下,任由你欺凌!”“但事实却是,脱掉天悬山弟子这层光鲜的外衣,你和他并无区别。”褚青霄却寒声言道。 “你不比他高贵,他也不是能任由你践踏的蝼蚁!” “你的儿子,不是被他的杀的,而是被你害死的。” “你教给你儿子的高高在上,为他的死埋下了祸根!而现在,你也得为你的恶行付出代价了!” “数年前,你包庇吕焕,对朱仁照威逼利诱。” “前日,你滥用私刑,将朱仁照屈打成招,同时将之杀害!” “无论是依照大虞律法,还是天悬山门规,吕浩存你都万死不足惜!” 褚青霄说罢这话,他迈步走上了前去,背后的临渊剑猛然出鞘。 吕浩存在方才陆三刀那一掌之下,已然经脉尽断,面对走来的褚青霄,他提不起半点的力量抵御。 并且谋害朱仁照的事情已经败露,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半点活下去的可能。 但他仍然觉得不甘,他已经知道谁是杀死自己儿子的真凶——能让朱仁照如此处心积虑的诓骗他的人,显然只有朱仁照的儿子朱全! 他在清泉峰上,仍有不少的旧友,他就算是死,只要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他的旧友或许会想办法帮他报仇雪恨,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褚青霄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在这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他手中的临渊剑,猛然递出,刺入了吕浩存的胸膛。 剧烈的疼痛以及飞速被抽离的生机,让吕浩存那到了嘴边的话,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他嘴里吐出。 他的眸中满是不甘与绝望,而在意识要完全散去的前一刻,褚青霄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道。 “再告诉吕大人一个秘密吧。” “其实……没有人背叛你。” “你如果能再信任一点你的门徒,我拿你其实毫无办法。” 吕浩存的心头一颤,他用最后一丝气力看向那位李姓弟子,却见对方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恐惧与错愕。 显然,对于这一切,他也并不知情。 可如果没人背叛的话,褚青霄又是怎么知道那天夜里的一切的? 这个疑问在吕浩存生命的最后关头,涌上了他的脑海,但他已经没有气力再想。 带着绝望与不甘,带着困惑与懊恼。 他的脑袋终于重重的垂下,再无半点生机。 …… 执剑堂的府门外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一位天悬山的执事。 但在短暂的错愕后,人群却爆发出阵阵欢呼。 他们都是天悬城中的外门与杂役弟子。 在这天悬城内,被内门欺压之事时有发生。 但在大多时候,他们都敢怒不敢言。 对于朱仁照的遭遇,他们自然感同身受。 而人群的角落中,此刻一位头戴白色面具的男子,同样看着场上这一幕,他面具背后的眸中闪动着深邃的光芒,在欢呼爆发的那一刻,他似有所感的看向四周,那些人群之中,有一道道微薄金色光点,从他们体内涌出,似乎就要奔向台上的褚青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