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要知道,青寰府并非罪魁祸首,你要恨,也应该恨那杀了你母亲的外神,而不是……”她有些多说两句。 可提及自己的母亲,朱全却脸色一变,看向蒙瑾的目光中多出了几分以往从未有过的怨毒。 “你什么都不懂,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事!”朱全冷声言道。 蒙瑾愣了愣,大抵也感受到了此刻朱全那激动的情绪。 她沉默了一会,终究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让朱全不悦的话题,转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纸。 “你可以讨厌青寰府,也可以讨厌天悬山。” “但你的一切都是你父亲给的,作为一个男人,你总不能对这些都心安理得的照单全收吧?”同时她得嘴里如此讥讽道。 这话显然戳中了朱全的痛处,他涨红了脸反驳道:“我没有!” 蒙瑾却应他此言,而是低头看向手中的信纸言道:“你今年十八岁,按照天悬城的物价来算,每月住处,至少得五两银子,穿衣吃饭,得二两银子,十八年合计一千五百一十二两。” “这还没算,你之前每月修行所需的凝血丹,以及购买各种修行典籍,还有几年前你爹还为你请过内门弟子辅导修行,这些前零零总总加在一起,怎么也得要五百两开外。” “一切算下来,你欠你爹,两千两银子。” “你什么意思?”朱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看向蒙瑾低声问道:“我爹让你来找我,是来讨债的?” “你与你爹势同水火,既然没办法好好相处,你也不愿意接受他的教导,那不就应该把欠他的还他吗?”蒙瑾反问道。 “所以,他生我养我,就只是为了让我按照他给我规定的方式而活着?一旦我有了其他的想法,我就是有罪的?就应该把他给我的还给他对吗?”朱全却反问道。 蒙瑾的眉头皱了皱:“我并没有说,你一定要按照你爹给你既定的路去走。” “但至少你不能荒废你的人生。” “你怎么知道我在荒废我的人生?”朱全再次反问道。 “而且,没有人规定,每个人生来就一定要修行剑道吧?” “难道就因为我生在天悬城,所以不修行剑道就是十恶不赦的?” 蒙瑾却冷笑一声:“没人说你一定要学剑,但至少学剑是正道!” “有正道不走,偏要游手好闲,难道就是对的?” 朱全听闻这话,却抬起头直直的看向蒙瑾,然后咬牙切齿说道:“不。” “学剑或许是正道!但在天悬山学剑……” “就不是正道!” 蒙瑾不太理解朱全这话里的意思,她正要再说些什么,朱全却转头看向了眼前的青寰府。 “你不就是想让我把欠我爹的钱还上吗?” “可以!” “但我朱全,就是累死在这还债的路上,此生也决计不可能再在这天悬山碰半下剑!” 说罢这话,朱全转身便走入了眼前的青寰府,态度甚是坚决。 …… 城东。 赤兔巷。 正午的阳光毒辣。 朱全的身上绑着两根绳索,将他已经被汗水打得湿透的衣衫勒紧。 他咬着牙,艰难的在小巷中前行,绳索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装满了货物的木车。 他已经拉着这木车从城北走到城西,足足九里地的距离,他并无什么修为在身,浑身的气力也早已耗尽,此刻走出的每一步,都全凭胸中的一口气撑着。 跟在他身后的蒙瑾双手抱负在胸前,心底对此多少有些诧异,本以为以朱全这纨绔弟子的性子,大抵会坚持不了多久,就败下阵来,然后呢她就可以借此提出要求,让他回去继续修行剑道。 但不成想,这朱全倒是有几分骨气,竟然一路咬着牙走到了这处。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趟累死累活,也只能挣三枚灵铁玉,也就是六钱银子。距离两千两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见硬的不行,蒙瑾讥讽一声,便准备从心理上击垮朱全的坚持。 可正埋头拉着货车的朱全听闻这话,且只是侧头看了蒙瑾一眼。 而这一次,这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眉宇间却没了之前的愤怒与惶恐。 他只是艰难的笑了笑言道:“你不用唬我,更不用跟我讲大道理。” “你不过是个在青寰府接了委托的人,想要赚取我爹手上的银子罢了。” “我哪怕每天只赚六钱银子,但迟早有一天我会还完,可你能等那么久吗?” 蒙瑾闻言,脸色骤然一变,有些难看。 “你们这种人最可恨,要赚钱就好好赚钱,非得给自己冠上一个大义凛然的名头。”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然后就要高高在上的教我应该做什么?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你就和这天悬山一样,它从未想过要帮助任何人,只是许下一个内门弟子的承诺,然后就让数以百万计的人,留在这座城池。” “让他们为了那样虚无的目标,在这里辛苦一辈子。” “可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他们中很大一部分人,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天赋,或者根本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