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中说的明明白白。 活不下去的百姓们,已经,造反了! 仅凭卫子明只言片语间透露出来的欣喜,叶牧一颗心久沉到了谷底。 几天之前叛乱人数就已经多达万人,谁知道现在发展到了什么规模? 无奈与悲愤,久久萦绕在他的心中。 顾文昭沉默着拿过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铁青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 沉默良久。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呵呵,看来咱们预料的最坏局面,依旧使出现了啊。” 叶牧惊醒过来,转头看向顾文昭时忍不住吃了一惊。 连日的疲惫让这个消瘦老人已经变得皮包骨头,他的眼睛之中充满了血丝,隐约间透露着一种癫狂的意味。 叶牧担忧的问道:“顾老,您没事吧?” 顾文昭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老夫能有什么事?” 说罢他蹲到卫子明身边,轻轻用手合上那双无神的眼睛。 “啧啧,老夫当年就告诫过你,你小子虽然才能没有多出众,但难能可贵的是胸中有一股浩然之气。” “可惜啊,这股子浩然之气最终却让你葬身此处。” 慨叹了一声之后,顾文昭起身对着亲卫吩咐道:“找个席子将他卷起来吧,尸体烧成骨灰,老夫回京的时候给他的家人送去。” “喏。” 亲卫们答应下来,小心的处理卫子明那惨状万分的半截尸身。 顾文昭有些好奇的道:“小子,你说卫子明的下半身去哪儿了?谁跟他这 么大的仇啊,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 叶牧摇了摇头:“晚辈不知道,可能是那些反贼做的吧。毕竟按照信中所说,卫县令带着城防军曾经阻碍过那些叛军,可能他们见到尸身之后撒气也说不准。” “哦,也是。” 顾文昭点了点头,转身往外面走去。 “事情已经明了了,冀州出现了大批的叛军,城中的百姓不是被他们所杀就是被裹挟着一起进了叛军。” “现在咱们只能快些赶到冀州城,看看还有没有补救的余地。” “嗯。”叶牧答应了一声,看着顾文昭单薄的背影忽然又道:“顾老,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晚辈说一说,憋在心里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难受。” 顾文昭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头也不回的挥挥手笑道:“放心吧,老夫能有什么心事啊,不过就是担心冀州的局面罢了。” “走吧,咱们赶紧回去休息,养足精神还要继续出发呢。” 看着顾文昭消失在院门口,叶牧心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得出口。 他能看出来,顾文昭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但人家毕竟是心志坚韧之辈,肯定有着自己的打算和想法。 他就算劝解,也不过是吹吹耳旁风罢了。 “唉,回去吧。” 叶牧叹气吩咐了一声,和亲卫们离开了县衙。 城门口街道上的积雪已经被士卒们清扫一空。 两侧无人居住的房屋被他们暂时占据下来,当作行军的军营。 粮草和马匹都保护的 非常好,没有出西安什么纰漏。 但随着一路来到平远县时的种种异象,士卒们能感觉到前方的路肯定不会好走。 沉闷的气氛,悄然在军队之中弥漫。 晚上,叶牧躺在一处民房里,透过破了个洞的房顶愣愣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 百姓造反,说明冀州的赈灾肯定出了大岔子。 就算他们过去,城中没有粮食依旧无法可解。 恍惚间,他又想到了卫子明脸上那绝望的神色。 想来这么一位忠贞之士,如果不是陷入了最绝望的境地,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带领百姓们活下去的希望吧? 或许,这就是他们将会在冀州面临的结局? 想着想着,叶牧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嘈杂的声音从房间外面传来了出来,叶牧打了个冷战睁开眼睛。 透过那个破洞,天上显出了灰白的光亮。 他搓了搓手掌推开房门,就看到士卒们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虎子不知道从哪儿闪了出来,低声对着叶牧解释道:“家主,连日以来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在这下去,你的身子肯定会先遭不住的。” “难得有个安稳些的环境,我就想着让您多休息一会儿。” “哦,车队出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