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原主父亲平素是个憨厚人,因为可怜田寡妇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太辛苦,没忍住伸手照拂了几次。 这就更成了他借职务之便,给自己乱搞的姘头大开后门的证据了。 于是在田寡妇坚决不肯说自己姘头是谁的情况下,齐忠恒就百口莫辩地替人背负了这罪名。 当时一轮严打刚刚过去,社会风气正处在最保守的阶段,齐忠恒就倒霉地被竖做了典型,被开展了全村的大批斗。 但无论作为齐忠恒多年养大的女儿,还是作为这本书的忠实读者,齐席儿都是十分了解齐忠恒的秉性。 老实巴交的他根本干不出这么大胆的事。 他完完全全是被人污蔑了。 让人在背地里传这些闲话的人,只是想把齐忠恒从大队长的位置拉下来,自己坐上这个位置罢了。 田寡妇肚子里的孩子也另有其人。 最可恶的是,那些能将齐忠恒定罪的最关键证据都是齐席儿不小心讲给渣男知青听,渣男知青又为了能摆脱齐席儿的纠缠,特意讲给了村里人听的。 不等齐忠恒反应过来拒绝,齐席儿又坚定地保证着说道:“还有,爹,我过去不太懂事,让你操了不少的心,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做了。”然后她扭头就走了。 再一次吃惊地望着女儿背影,齐忠恒面上浮现出了欣慰与一丝丝的茫然。 “我女儿,咋就好像突然就长大了,能够当家顶事了咧。” …… 小柳村实在不大,饶是齐席儿为了掩藏自己的行迹,一路都努力避开了所有人。 但回家时,她还是不小心和一群人迎面相逢了。 看见正扛着锄头,对着一群素来喜欢嚼舌根的妇人们唾沫横飞的隔壁熊大婶子,齐席儿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愿意暴露给齐忠恒送饭的事,齐席儿搂紧了怀里破篮子,准备躲避着人群,尽量降低存在感地走过去。 那群长舌妇却没打算放过齐席儿。 尤其是被齐席儿一个咸菜罐毁了衣裳的熊大婶子,望着齐席儿的目光跟藏着刀子似的,说起话来更是毫不客气。 “哟,这不是咱们大队长的金疙瘩闺女吗?席丫头,你平日不是养在家里,金贵得连个门都不愿意出吗?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那双金贵的腿还舍得迈出家门了。” 其他长舌妇们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可不是要出来了么。大队长现在还躺在牛棚里,没有人愿意任劳任怨地伺候她咯。她自己不主动出门来,不就要饿死在家里了?” “啧啧啧,瞧这身体胖的,走上一步路,白花花的肉都会跟着颤,也不知道得多少精米精面的好粮食才能养得出这身皮肉,真是糟践了哟。” “皮肉养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昨天要死要活跳到河里的时候,身子还不是给人给看光了,真是丢死个人了。” “也不知道当众丢了那么大的脸,她是怎么还有脸出来晃荡的?要是我啊,肯定羞得连门都不敢出了。” “也就是许家那彪汉子打小由私塾先生教大的,家教好又厚道,不然怎么会要她啊。这么痴肥的一头猪,一天要糟践多少白米饭呢。” “别提许家了,人家不就是因为许家成分差又窝囊,死活看不上,昨儿个才吵着闹着要跳河,要追着人家知青的屁股后头跑吗?”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当爹的偷人家寡妇的人,被关到了牛棚里批斗,当闺女的瞧不上自己娘亲定下的亲事,一心主动倒贴人家城里来的知青……” “啧啧啧……” 听到前头那些挤兑自己的话时,齐席儿都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打算理会。 但听到这话牵扯到了齐忠恒和许遥身上时,齐席儿就忍不住了。 她嚯地一下扭过了头,怒视向了那群长舌妇,毫不客气地开口道:“张婶子,你平时挖苦挖苦一下我,我也只是当没听见就算了。可是你们这样子说我爹,是不是有点太没良心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你们家男人生病了,还差去挖渠的两个工分做不完,可是我爹看你们家困难,帮你们家挖了那一段渠的。” “您现在是全忘了是吧。” 原主是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窝里横,面对愿意退让与包容她的许遥和齐忠恒时,她会如得胜了的公鸡般不断咄咄逼人与得寸进尺。 但一出了熟悉的家门,面对村里那些明显战斗力强横的中年妇女时,她却连回一两句嘴的勇气都无,每每都会被气得掉眼泪。 故而方才熊大婶子才敢站她家门口嗑瓜子骂人,这群长舌妇今日才敢这么嚣张。 眼见着齐席儿居然还敢口齿伶俐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