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寻遍了整间店铺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女儿,于是她只能亲自收拾起了餐桌。 “这孩子,又跑到哪里去玩了?”妇女说着看向了暗下来的天空,她心想就算小樱是出去玩了,平时到这个时候也应该回来了才对。不知为何妇女的心头一紧,她不由担心了起来。可店铺内还有客人在等待着上菜,他们催促着妇女快一些,妇女赶忙回应说好的,她暂时将小樱的事情放到一旁,擦了擦手进厨房处理起了猪头肉。妇女心想等这一批客人的菜上齐后,她就出去找一下小樱。 厨房内想起了菜刀切菜的“噔噔”声,妇女十分熟练地将猪头肉拌好,可还没等她上菜,店铺外便传来了人群骂骂咧咧的声音。 妇女起初并不认为这群人是冲着她来的,可待到人群停留在店铺门口,吵闹声越来越响后,妇女察觉到了不妙,她走出厨房朝外看去,只见众人带着一个满脸是灰的小女孩正站在店门口。而那女孩就是小樱。 等菜的客人见到这个场景,他们被吓得神情凝重。原来带着众人的男人是城里一大户人家的管家,管家带着家丁们兴师动众地赶来此地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客人们怕自己与那事情扯上关系所以连菜都不要就离开了。 妇女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管家便开口了,他让家丁们将小樱带出来后,便对妇女说道:“你家孩子用石头砸破了钱老爷家的窗户,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妇女听到这里,她脑子一片空白,她心知管家口中说的钱老爷就是城内的钱大财主,那人是开金银首饰店的,城东一大圈的商铺都是他名下的。南风之城内的人都不敢惹怒那人,就算是官家的人也得给钱老爷一点面子。可如今小樱砸了钱老爷家的窗户,这事严重了。 妇女将目光转移到了小樱的身上,看着自己女儿全身脏兮兮的模样,再加上她闯了这么大的祸,妇女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怒地走上前想要问小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管家以为妇女是要带小樱走,于是他和家丁们拦在了妇女的身前,并呵斥道:“祁寡妇,你丈夫以前在城里也算是为钱老爷家办过事,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女儿可不是你说能带走的就能带走的。” 祁寡妇原本并不姓祁,这姓是她丈夫的,但从她嫁入丈夫家后便改姓为祁了。她的丈夫生前在钱老爷家做过一段日子的杂工,因此钱老爷也算是认识他们一家人。可是多年前她的丈夫在干活时从屋顶上摔了下来,脑袋磕到了地上,在床上没躺过一天就过世了。从那时起,祁寡妇就和她的女儿小樱相依为命,在巴伦西亚女子没有从商的,即便从商也不会有人待见。祁寡妇本身也干不了什么体力活,自然也当不了工人。她本想去给别人家当女佣洗洗衣服,做做菜什么的,可是自从她丈夫出事后,雇得起佣人的家庭便也回绝了她的请求,不得已,祁寡妇只能在街上开了一个店。她最拿手的菜就是猪头肉,于是就以卖猪头肉为生了。 “那钱老爷家的窗户怎么样了?怀得严重不?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帮。”祁寡妇说话时表现得十分低微,她说自己会钉木板,一定能将窗户给修好。 可祁寡妇表现得越是软弱,管家一行人就越是强硬。哪怕小樱有错在先,在他们咄咄逼人的态度也已经有些过分了。管家才不管祁寡妇说什么,他高高在上地说道:“钱老爷家的窗户哪能是你这种人可以去修的?也不看看你自己。” 管家一边说一边瞅了瞅祁寡妇的手,那手因为长时间切菜做饭,十分粗糙,在加上祁寡妇刚刚洗完手,手上面的水在火光下映着光芒,看着就像是涂了一层油一般。 还没等祁寡妇说些什么,管家继续开口道:“要是你去修了,路过的人还以为金银店变成杀猪铺了呢。” 官家的一席话引得在场的众人哄堂大笑,而祁寡妇则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她就是个卖点饭菜的小市民,一天不干活就一天没钱吃饭的那种人,她没有丈夫或是邻居们撑腰,哪敢再和钱老爷家的管家商量啊? “这样吧,你给我三十里布,这事就算完了。”管家说道。 “三十里布?”祁寡妇听后差点叫出声来,三十里布可是她三个月的收入,这么多钱在管家的嘴里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说出口了,就好像他不要脸一样。再说了,钱老爷家再有钱,他家的窗户难道还是金子做的不成?就破了个口子就要这么多钱。 管家见祁寡妇不想同意,他便说道:“我来给你算算这钱。窗户要钱,我们这么晚跑来难道不要钱吗?地保老爷去为你说情难道不要钱吗?光是地保老爷的一壶酒可就要不少钱了呢。” 管家一提起地保老爷便直接吓唬住了祁寡妇,倘若她不交这笔钱,小樱很有可能会被抓进监狱里去。 “这么小的孩子,他们难道忍心对她这样吗?”祁寡妇暗想道,她看向了小樱,心中不免有些悲凉。于是她说道:“三十太多了,这样吧我能拿东西先抵押一下吗?等有钱了后,我再来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