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北门院子路口,林桃让周锄先把许德仁师徒送回了仁义堂。 周锄也是个懂事的,不仅把人送回去,还留下了药钱。 毕竟二狗和那些兄弟们的伤,多亏了有许郎中,后续的治疗更是少不了仁义堂。 这边,回家路上。 徐四妹开口道:“娘,我知道错了。” 林桃突然停下,徐四妹一头撞在她的后背上。 她直视着徐四妹的眼睛问:“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被他们弄进去的?” “我、我是被骗进去的。”徐四妹把头一低,索性将整个事情的起末都说了出来。 合着,她常给胡宅送东西,一来二回的,便和姓吴的那个婆子的闺女相识。 加之二人年纪不相上下,二人见面多了,吴婆子的闺女待她又格外热情。 一口一个四姐姐、四姐姐的,小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前些日子,吴婆子的闺女但凡从胡宅出来,都会到东大街来给她带点宅子里的小玩意,讨她欢心。 一来二去的,她每每送东西去胡宅,也都会去找吴婆子的闺女,说上一会儿话,或是给她送点吃的。 “昨儿我从三哥那里回家的路上与她遇着,她说有东西给我,叫我同她回去拿一下。我想着,左右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也就跟着去了。 没曾想,跟她进去以后,就被人关在一间屋子里。任我怎么叫喊,都没人理会我。 没过多久,十几个婆子冲进来,我打翻了几个婆子,突然被人拿东西捂着口鼻,然后、然后我就没了知觉。 等我慢慢清醒过来,就穿了这身喜,还、还有这头上……” 徐四妹摸到头上去的时候,突然呆住了。 “娘!这东西是金子做的吧?” 林桃也是一惊,这……算是意外之喜吧! “说正事呢!扯哪去了?”她沉声道。 徐四妹这才又继续往下讲:“醒来的时候,身上捆得死死的。而且同在一个屋的,还有两个女孩。 看年岁和我差不了多少,装扮也与我相差无几。然而,她们两个却没被绑着。二人脸上还笑盈盈的。 说过话后,才从她们口中得知,是要嫁进胡宅做妾。 这时我才晓得,我被她骗了!她以前与我套近乎,都是为了今天。 可她们不同,听她们说,胡家奶奶请了媒婆子去她们家,可她们家里人,不同意她们嫁给老头子。 她们是背着家里人偷跑去胡宅,自愿嫁去做妾。她们还劝我,说嫁进这大宅门里,就成了奶奶,就是人上人了,剩下的关辈子,就能好吃好喝的被人侍候着。 为了能让她们帮我解开身上的绳子,我假意应下,这才从那屋子里脱困的。我走的时候,也劝过她们,可、可她拒绝了我,决定要留下来。 然后我一路撂倒那些挡路的婆子妇人,去到前院就遇着你了。” 林桃回想那两个女孩,不由的长叹了一声。 这人啊,年轻了真是啥也不懂。向往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最终却是害得自己丢了性命。 她一把握住徐四妹的手:“丫头,这人活在世,宁可不识字,不能不识人。你记住,突然升温的感情,不是有鬼就是有诈。 见谁都笑的人,更要倍加谨慎。而那些整天恭维你的人,一般都是非奸即盗。 这人与人相处,别用耳朵听他说什么,而是要用眼睛看她做的事。” 说完,她揉了揉徐四妹的头:“跟头咱每摔一回,就要从中吸取教训。犯错误也不可怕,不停的犯同一个错误,才是最可怕的!再有下回,需得好好识人。” 徐四妹咬着下唇,眼角溢着泪光点了点头。 她深知自己这回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可娘既没有骂她,更没有打她。还交她如何识人辨事。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难受。 这么多人差点因自己丢了性命。二狗哥他们也是因自己受了伤……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自责也回不到过去。吃一堑长一智,人生的路,还长着呢!” 回到余晖苑的时候,只有小月牙一个人还在门前踱步。 一见到四丫头,月牙就冲过来,拉着左看右看。 小嘴也是不停的关切发问,吧啦吧啦的无数个问题,让人压根就不知道从哪个开始回答起。 林桃只好打断道:“行了!赶紧去南城门那边,把三柜叫回来。路过私塾,顺带也告诉二桌人找着了。还有雀丫头,早些叫回来才好。” “是是,我这就去。”小月牙应了声,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