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锄像是发现了她将目光停在落款处太久,突然直接拿手指着落款处说:“婶,我是刻意没有在上面写你的名字的。” 林桃抬头审视,周锄却是真面她的目光。 “我周锄的命是婶子救的,我爹的腿是婶子救的,我媳妇和闺女的命也是婶子救的。如果没有婶子,我们早没命了。 我娘和我弟也肯定活不到现在!所以,我刻意没在婶子的名写在契约书上。 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贩盐这事真出了事,我周家人就替婶子上法场,就拿这条不值钱的命,保婶子一家平安。 就当、就当还婶子的情份了!” 看着周锄一脸慷慨赴死的神情,林桃的心仿佛被什么捂着,好热乎。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周锄笑笑:“婶,说什么来世相报,那他娘的都是扯淡!谁知道有没有来世?所以我选择这世就要报恩! 我人不聪明,更没有张虎妞那身本事,我注定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婶子手里的利剑。 所以……我愿意做婶子手里的盾牌!一面能护婶子周全的金石之盾!而且这是我们一家商量好的! 保婶子平安,是我们一家人都心甘情愿的!” 这一刻,林桃是震惊的。 周锄的忠心,她从不质疑。不然也不会什么事都让周锄参与。 却也不曾想,周锄会拿着一家人的性命,心甘情愿做她的盾牌。 这一刻,林桃有些恍惚,仿佛感受到手间捧着的,是周锄胸膛里跳动的心,不掺一丝虚情假意的忠心。 就在她失神间,周锄再次憨厚笑道:“再说,我相信婶子的本事!我相信,只要有婶子在,我们一家不会有事!” “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是林桃给的承诺,郑重的承诺! 收起契约书的时候,她把东大街招租的事仔细交代了一番。 末了,又提醒了一句:“如果真是那种做小食有本事的,没钱也可以先租给他。” “没钱也租?”周锄不确定的问。 别人的铺子,那都是先付佃租,才能使用。 到婶子这里居然调了个个!“婶,难道你就不怕他们买卖做不起来,钱也不给连夜跑路吗?” 林桃笑了:“你觉得,手上有真本事的,会做不起买卖连夜跑路吗?” “这……”他确实答不上来,起码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 “好了!按我说的做。就一点,对外,我只是你婶子,和这条街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你,也只是负责替某个大户人家打理这条街的牙人。”林桃提醒到。 话音未落,远处就有人向他们这边走来。 林桃转头望去,走在前头的是个身着粗布衣裳,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 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厮。 二人走得近了,周锄突然迎了上去。 拱手为礼道:“什么风,把陆管事吹这来了?” 那男人只看了林桃一眼,便与周锄道:“之前就好奇这巷子怎么动起工来,今儿才知道,这里改出了新的铺子。这不,忍不住好奇,便过来瞧瞧。” 两人又是一阵不疼不痒的寒暄。 陆管事就打听起这里的铺子来。 周锄也解答得很是周到。尤其是每每陆管事每每提及这些铺子的归属时,周锄都巧妙的应对了过去。 不得不说,周锄在牙行这些年,倒是没有白混。 见问不出来,陆管事便转而问起佃铺子的事来。 “陆管事要是有意,我带您看看铺子可好?” 没想那陆管事却是摆手道:“不必看了!周锄啊,我实话同你说,即便你们扩宽了路面,还把这里修得是那么回事。 可是你别忘了!桃源镇自古以来,都只有南北大街出生意!说白了吧!你这些铺子啊,不一定能佃得出去的!不如你全盘给我得了。 我呢!也不让你难做。这二两一间铺嘛,着实是贵了的。不过看在与你师傅交好这些年的份上,我给你这个数。” 那陆管事比出一个手指。 “一两?”周锄强压着心头诧异。 先不说婶子指定不同意,就他看来,这价都压得太狠了些。 “唉!我说的,可是两间铺一两!” “什么?”这回,周锄没憋住,直接惊呼出声。 那管事嘴还没停,喋喋不休道:“你看这些铺子,太小不说,还这般的简陋。周锄啊,我愿意出这个价,还是看在你师傅的份上呢! 如果我没有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