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林桃把东西分成了两份。 一份自己留下,另一份,她打算送去隔壁给周锄。 事是人家一起做的,好处当然不能她一个人拿。 次日,林桃带着一背篓东西去了隔壁。 等了许久,门才打开。 “婶?您咋来了?快、快里面请。”周锄将门打开。 林桃仔细看去,前儿个还一头青丝的人,如今已是满头花白。 “我就是给你带点东西来,就不进去了。”林桃把背篓递过去。 周锄双眼圆瞪:“这、婶子,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住着您的宅子,我甚至都还没到您府上请安,哪还有脸劳您惦记的?” “节哀!这些东西,该是二娃的。” 这么一说,周锄像是听懂了,双手颤抖的抱着背篓落泪,眼里却尽是恨意。 “这些钱你拿去,给二娃买幅棺木吧。”林桃又递过去五两银子。 周锄扑通一下就跪到地上去了。 “婶!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难还您的恩情。” “不说这些。”林桃把人扶了起来。 这大热的天,周锄家到今日都还没有安排下葬的事,她就猜到周锄肯定是为这事发愁。 “谢谢您,婶子。周锄这辈子,都会记住婶子的大恩大德!今生还不上,来生周锄当牛做马侍奉婶子。” 林桃将人扶起来,就打算回去了。 不过想起周氏族长宅子里那一大池子水时,转身道:“周锄,那人的宅子里还有一大池子水,你若是有信得过的人,就把它卖了去。 正好就能给二娃买处好些的阴宅地。”说完,她还把那池子水的位置,一并告诉了周锄。 像周锄这样,祖祖辈辈都住在镇上的,说也是可怜得很,连块坟地都要拿银钱买。 在这种事上还不如那些住在镇外村子里的,人死了,不用花钱都有地儿埋人。 …… 接下来,林桃像条咸鱼一样,晒了整整三日的太阳。 那惬意舒爽的感觉,别提有多棒了。 直到这日早晨,林桃在从茅房里出来后,就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再也不要用那小竹片了! 那玩意使着,没有肛瘘都能刮出肛瘘来!说是酷刑都不为过! 此刻的她,只觉得那不宜言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跛着脚回了院子,坐在台阶上,思考起来。 买纸的话,不是没钱,而是觉着连牙刷都贵到离谱的地方,那些文人写字作画的纸能便宜得了? 若是自己做的话,她倒是也会。 正好自家这后山上,就是一片的竹林。 制作会纸的原材料正好是竹子。 只是制纸用的器皿,和繁琐的砍竹、挞竹、腌竹、碎竹、舂竹、打浆、抄纸、松纸、晒纸等多达二十多道的工序,她一个人,得做多少天才做得出来? 而且她等得了,那个位置也等不了呀! 思来想去,林桃忽然想起一物,算算时间,八月正当时。 兴许,那个东西,就简单一些! 背了背篓,她就从小门上山了。 说起来,她搬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旁边这座山,她都还没有正二八经的上去过。 今儿正好,上山找东西,顺道可以在山里逛逛,兴许还有意外收获呢? 沿着石板铺成的台阶一路向上,渐渐的石板不见,脚下的路已是泥土。 随着深入,树荫成群。 而她要找的,正是一种菊科植物,名为其叶片背面长有一层白绒,这里叫什么林桃也不知道,而在上一世时,这种植物名叫火草。 那层白绒摘下来,可用作火绒,而得名火草。 而在上一世时,记载用火草制成的火草衣,不仅轻便柔软透气,更能百年不腐! 幸运的是,火草喜生长在荒野宽旷处。 这一走,就是至少一个时辰。 终于在山腰处时,她找到了一株。 这种一株只长四五片叶子,背面覆盖一层白绒的小东西,正是火草。 虽然因为缺雨,叶片微干发黄,但至少那层白绒是没有受多大影响的。 别看它每株只有四五片叶子,可它就喜欢成片成片的长在一块啊。 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摘了满满一背篓。 下山的路上,只要一想到终于能用上柔软的东西,走路都得哼会歌。 回到家的时候,正是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