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重新折返至后边禅房。 禅房后有一镇塔,传说里面有历代皇帝亲手放进去的舍利子。 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寺庙里的每个角落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正是秋季,就连花圃里被风吹落的落叶都被捡走。 除了在大院里听经的人,另一处宝殿还开着,以供等着下一批听经的百姓歇息上香。 姜云笙站在门外,闻到那股浓烈的香火味就觉得鼻间不舒服,打了好几个喷嚏,眼圈都红了起来。 沈念取下腰间水壶递给她,笑道:“可有什么心愿?进去上一株香。” 姜云笙摇摇头,“我的愿望,佛祖也实现不了。” 沈念不置可否,又道:“白云寺不比京城承安寺,不知承一大师为何会来此处。” “兴许是路过。”姜云笙喝了一些水,把水壶还回去,“当今年景下,官家指望不上,百姓只能指望神佛,心里有个寄托,总好过浑浑噩噩等死。” 当一个人无路可走时,不论多坚强,多固执,都会渴望得到神佛的庇护。 都说佛门是清净之地,今日却并非如此。 寺里人太多,倒是少了几分庄严与肃穆。 姜云笙不由得想起先前来此地寻夏神医的时候,明明他是可以救人的医者,却在此地没有一个落脚之地。 她望着宝殿内的佛像,冷冷地勾唇浅笑。 顾丞的肚子终于舒服了,再出来时,没看到姜云笙和沈念的身影,便想着去寻。 他对白云寺并不熟悉,一路上也没见到僧人,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转悠到了何处。 他来到僻院,正打算直接跃上屋顶,循着屋脊去找人,却看到有一名戴着禅帽的僧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顾丞正要上前去问路,却发现那僧人袖口有血迹。 佛门之地最忌见血,更别说是在僧衣裳。 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连忙闪身躲在墙角,探出脑袋去看。 但见那僧人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张望四周,将身上僧衣整理整齐,转身走进另一处室内,抱着一箱香烛离开。 待他走远后,顾丞轻手轻脚地走到那间屋子的门口。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他闻到了血腥气。 他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绕到窗口,推开一条缝隙。 光线顺着窗缝透进去,照亮一方。 顾丞凑过去一看,眼睛猛的瞪大。 屋内横七竖八的倒着八九名僧人,身上都有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从窗外跃进去,神色凝重地挨个去探他们的颈侧,脸色愈发沉下去。 都死了。 顾丞不敢多待,得赶紧去找沈念,将此事告知。 白云寺不安全。 “哥!”顾丞跑到沈念的身后,沉声道,“出事了。” 彼时沈念和姜云笙正打算去大院看看第一批听经的人是否散去。 顾丞将自己所见尽数告知,二人皆是脸色大变。 三人决定去看看。 回到僻院,姜云笙听到一声轻微的呼救声,“有人!” 顾丞最先冲过去,只见先前见到那僧人狠狠勒着方丈的脖颈,目露凶光。 “何人在此地为非作歹?”他怒喝一声,抽出腰间长剑直刺而上。 那僧人放开方丈,与顾丞打得不可开交。 沈念护着姜云笙,示意她别乱跑,趁机将方丈的身体拖到一边。 方丈口吐白沫,眼球翻白,已是不行。 姜云笙蹲下身为他探查一番,朝着摇摇头,“救不了了。” 方丈紧紧攥着她的袖子,喉间发出嘶哑的低吼声,脑袋一歪,断了气。 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响彻天际,随即尖叫声四起。 姜云笙回头看去,但见宝殿里的香客慌张地跑出来,身后宝殿登时腾起了大火。 “走水了!” 大火瞬间蔓延到整个宝殿。 空气中传来刺鼻的火油味,这是人为的纵火! 原本清净安宁的白云寺登时乱成一团。 大院里,萧翊风听到爆炸声便猛地起身,护着萧芷宁和柳氏连连撤往寺外撤。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诵经。 滚滚黑烟腾到上空,不管多少人喊着“走水”了,都没有人上去救火。 除了在大院里听经的僧人,其余的尽数被那神秘人杀光,彼时火光冲天,已有无法控制之势。 一片混乱中,萧翊风将萧芷宁和柳氏护送到寺外,交代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