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玄天令,是假的。”萧铮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上面的图案,却是真的,沈家的家纹,正是一只鹰。” 萧翊风握紧令牌,手中用力,令牌被他捏成了一堆铁渣子。 萧铮看了他一眼,“玄天令,乃是由千年玄铁制成,本侯销毁数日,都无计可施,只能投入海中,让它永沉海底,没想到今日竟还能一睹它的赝品,好一个下马威啊。” 萧翊风甩甩手,手中的铁渣落在地上,“父亲,那沈济川定是来寻仇的,最近侯府出了这么多事,会不会都是他干的?” “沈家上下都死绝了,我不信沈济川能翻出什么浪花来。”萧铮讥讽道,“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拿什么和我抗衡?笑话。就让他蹦跶,被我抓到后,让他去见他那个傻子爹。” 萧翊风笑道:“父亲说的是,是他先不知好歹,可不要怪我们无情。” 父子俩的脸上同时爬上狡黠的笑意。 这时,门外轻叩,柳氏站在书房外,“侯爷。” 萧铮敛了神色,“去给你娘开门。” 门被打开,柳氏踏进来,反手把门关上,快步走到萧铮面前,有些惶恐道:“侯爷,我刚刚看到了。” “你也认出了玄天令?”萧铮拿过一旁的笔,漫不经心的在纸上写字,“我还以为夫人记不得了。” “怎会记不得?”柳氏坐在他身边给他磨墨,“那玄天令,是沈家的遗物,也是侯爷荣誉的象征,只是当年被扔入海底,今日再见,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一个“沈”字跃然纸上,萧铮冷哼一声,将砚台商的墨水尽数倒扣在上面,“沈聿的嫡子还活着,算下来,也和翊儿一般大了。” 萧翊风立刻就反应过来,萧铮这是要他去和那沈济川相斗呢。 他也清楚,若是不能将沈济川处理掉,侯府的爵位说不定就会落到旁人的头上。 萧铮素来把血缘关系看得很轻,他最看重的,是一个人有没有本事,有没有他的风范。 纵然是世子,也不一定能够成为下一个靖安侯。 “孩儿明白。”萧翊风微微俯首,“孩儿先告退。” 门被重新合上,柳氏轻轻揉着萧铮受伤的那只手,还是有些担忧,“侯爷,不若我给干爹写信,让他在京城给你留意一些?周家的事已经在整个北境传开,京城那边说不准会有人起了恻隐之心。” 提及柳氏的干爹,萧铮脸上露出不快,将手微微挪开,“不必。” 柳氏揉手的动作僵住,“我这也是防范于未然嘛,干爹在皇上身边侍奉多年,早就摸清了皇上的心思,若是朝中重臣沆瀣一气,一同弹劾侯爷,皇上为了稳固朝中,指不定会对侯府做出什么事来......” 她说到一半便不敢再说,身边的萧铮看她的眼神里都是冷意,“弹劾?夫人的意思是,本侯做的这些,都是错的?” 柳氏被他的眼神骇住,正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一个太监总管,你以为真的能左右皇帝?” 萧铮的嘴角噙着讥讽的笑,捕捉到柳氏眼中的惊骇,便松开手,“夫人,男人和朝堂之事,你还是少管为妙,即便你是大太监朱恒的干女儿。你扪心自问,柳家在朝中,还有什么说话的权力?你不会以为你说那番话,我就会让柳家重新在大丰站起来吧?” 柳氏的手腕被他擒得生疼,揉着手腕站起身,匆忙退了出去。 她站在回廊下用力呼吸,片刻后胸口积郁的气才松散些许。 回想方才萧铮说的话,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自讨没趣。 他说的没错,如今柳家在朝中为官的,是她的弟弟。 当年因为立太子之事站错了位,柳家坠入风云中,是她的父亲求着萧铮保住柳家。 她成了这场权力交易的牺牲品。 柳氏的心中泛起苦涩,她和萧铮成亲二十余载,这么多年,她竟然都快忘了。 是她不知好歹了。 “娘?”秀娘款款走来,“宁姐姐正寻你呢。” 柳氏匆忙收敛情绪,“这就去。” 秀娘正要跟上去,却突然瞥到对面的回廊上有一抹黑色的身影闪过。 她心中一惊,定睛看去,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眼花了? 沈念并没有离开,他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安抚姜云笙罢了,他断不可能留她一人在这个危险之地。 他曾经在萧铮的身边待了数年,对侯府的布局熟得不能再熟,闭着眼睛都知道自己站在何处。 他方才是故意露出身形让秀娘注意到他,毕竟在侯府,想害姜云笙的人,她首当其冲。 只有适当的露出一点马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