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重镇,玉门关,关城。 关城内商铺店肆林立,叫卖声不绝,行人熙熙攘攘,你来我往,一派勃勃生机。 自从宋军挺进河西,移民实边以来,玉门关经过修葺,不但恢复了玉门关昔日的热闹,就连封闭数年的边关榷场,也被宋人重开。 玉门关口,牵着驼马数十的阿娜尔和玉古龙赤等高昌商人,正在接受宋军将士的盘查。 “你们几个人,有凭由吗?到玉门关来做甚?” “六个人,都有凭由。到玉门关来卖马,都是大宛良驹,共30匹!” 玉古龙赤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话回道。 “在玉门关待几天?有没有熟人接待?” “大概三四天,没有熟人,第一次来玉门关。” 玉古龙赤说着,把一个钱袋递了过去。 这些家伙啰啰嗦嗦,不就是要贿赂吗。 “收回你的东西!如果再有下次,会被赶出玉门关!” 将士冷冷看了一眼玉古龙赤,很快填好纸张,递给了玉古龙赤。 “这是暂住证,只能待四天。四天以后要继续住,再来重新办理。工本费,六个人六文钱!马卖掉以后,再收税费,百分之五!” 玉古龙赤面红耳赤收回钱袋,付了六文钱,众人一起,进了关城。阿娜尔暗暗摇头。宋军将士居然不收贿赂,军纪之严,可见一斑。 进了关城,众人更是惊诧。 整洁有序的市面,和以前马粪驼便的乌烟瘴气不同。街上有巡铺,有官府的吏人值守,负责街面市容和治安,那些“垃圾桶”、“公厕”、以及戴着口罩打扫大街的相干人等,实在是让人觉得新奇。 再看他们的马匹,都被要求套上袋子,以免粪便满街都是,有辱市容。 这和几年前萧条破败脏兮兮的玉门关,简直是天壤之别。 荒地被开垦、官道被修筑、水利都被重修,再加上河西免赋三年。怪不得许多高昌国人来了河西就再也不回去,谁又不想过上更好的生活? 众人顺着关墙行走,阿娜尔小心观察墙上驻守的大宋官军,日头毒辣,满脸是汗,依然铁甲贯身,石头一般,纹丝不动。如果不是眼睛眨动,真以为是个雕塑。 阿娜尔暗暗心惊,这样的铁血精锐,不要说他们高昌国的骑士,即便是蒙古国的精锐,恐怕也要头疼。 玉古龙赤、阿娜尔,高昌回鹘亦都护(首领)巴尔术的儿子和小女儿,一个十八岁,一个十六岁,这次到宋军控制下的玉门关,是以西域商贾贩卖牲畜的名义,进行军情刺探的。 一中年男子和玉古龙赤等人擦肩而过,和对面一笑容满面的年轻男子在街面碰到,二人热情寒暄,年纪大的男子满头大汗,满脸焦急。 “柴大,你先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二叔,你要去干什么?” 柴大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拉住了二叔。 “二叔内急,找个僻静处方便一下!” “二叔,随地大小便,包括吐痰,抓住了都是要被罚钱,甚至要蹲牢房!咱们去公厕!” “怎么会这样?可是二叔受不了了!” “没事!咱们进酒楼,先解决了,顺便给你接风!” “这也行?” “酒楼如厕!没什么不行的!” 柴大哈哈一笑,叔侄二人快速进了旁边的“西域酒楼”。 “酒楼如厕!” 阿娜尔轻轻摇了摇头。 马粪驴粪都要兜着,更不要说人的粪便了。要是随地大小便,肯定要被罚钱拘禁的。 众人走的有些累,阿娜尔便和随从们,在一旁的茶摊坐了,要了胡饼肉汤。 “店家,你们玉门关的将士,好威风啊!” 目光扫向玉门关墙上持枪肃立的宋军将士,阿娜尔用不太标准的汉话问道。 将士如此彪悍,统兵的将领一定有些本领。 “那是当然!河西的官军都是大宋精锐,能将鞑靼骑兵打的屁滚尿流,可不是威风?” 店家是川人,年过四十的老男人,问话的少女虽然蒙着头纱,但肤白貌美,身材高挑,兼居异域风情,让他暗暗心痒,回应也是尽心竭力。 “那玉门关的将军是谁?手下这么多兵马,一定很威风吧?” 阿娜尔接着问了起来。 宋军及宋军将领的底细,她都想了解一些。尽管她也知道,玉门关宋军将士 “一看你就是高昌人,不知道这里的情形。” 店家惊艳于高昌少女的风姿,忙不迭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