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翁不由得一愣。 虽然说儿子四出游历,足迹遍布大宋各路州府,但海外去都没有去过,怎么敢做海外贸易? “爹,你等等!” 看魏了翁没有反对,魏近思起身,从椅子后面的箱子里拿出几个瓷器,花瓶、盘、碗、壶、都有,放在了桌上。 “爹,你看!” 魏近思兴致勃勃,魏了翁拿起一个一尺左右高的花瓶,心头一惊。 “这是……青花瓷!” 龙泉已产有青花瓷,但胎质有粗有细,青花发色或浓黑或浅淡。眼前的青花瓷轻薄秀美,青花发色浓艳、铁锈斑痕更重,纹饰疏朗,描绘细腻,底釉较白,一看就是上品。 和龙泉的瓷器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爹,你看看底部!” 按照魏近思的指引,魏了翁看向花瓶底部,“兴庆二年”、“景德镇”的字样清晰在目。 魏了翁点了点头,不用说,这是皇帝在景德镇设立瓷厂,造出来的新产品了。 以几个重要产业,带动地方就业和推动地方经济发展。 皇帝的话,适时在魏了翁耳边响起。 “这青花瓷,能卖出去吗?” 魏了翁仔细打量着几件瓷器,暗暗吃惊。 景德镇的青白瓷都能远销海外,这些精品,应该不乏市场。 “爹,我们展示给了大食、高丽、日本、占城等国的客商,他们都很感兴趣。青花瓷的价格,比青白瓷可是要高四五倍以上,赚钱的利钱惊人。尤其是那些大件瓷器,几箱货就能换一船粮食,前景不错!” 魏近思的兴奋看在眼中,魏了翁不由得又是一惊。 “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魏高氏名门世家,学得一身身,卖与帝王家。儿子投身商贾,与民争利,魏了翁心头很是有些不快。 而儿子今天顺着他,原来是另有图谋。 “爹,你坐下,听我慢慢讲来。” 魏近思请父亲坐下,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商行?史弥坚、林无疾、周家成、李慎言、杨穆……” 儿子的解说,让魏了翁心头惊疑不定。 林无疾、李慎言都是临安城有名的海商,而史弥坚则是奸相史弥远的亲弟弟,杨穆则是当朝太后杨桂枝的亲侄子。 而另外一位合伙人周家成,更是当今天子赵竑的岳父,当朝国丈。他也搅进这海外贸易里来了? “爹,你有所不知,此事就是由国丈周家成牵头,其他几位都是无官职在身的名士和大宋有名的海商,加上我一共有九位。目前打算再买六艘海船,分跑高丽、日本、占城和陈朝、渤泥、以及大食。除了瓷器……” “你们这样搞,不是一家独大,还让别的海商怎么活呀?” 魏了翁打断了口若悬河的儿子,怒声驳斥起来。 当朝国丈、权贵子弟、退隐官员,再加上海商,这不成了吃独食,假公济私吗? 蒲江魏高氏,决不能掺和这样的丑事中来。 “爹,你别急,先听我说完。” 魏近思似乎已经预判到了父亲的反应,耐心解释了起来。 “你是说,成立商行,扩大海外贸易,这是陛下授意的?” 儿子的解释,让魏了翁的眼睛,瞪的跟牛眼一样。 “不错!不但我们九个人成立商行,临安城、金陵城、明州、泉州、广州这些地方,都有大大小小的商行成立,主要是为了规避风险。至于卖的货物,除了瓷器、茶叶、丝绸等等,还有刀剑铁器、肥皂香皂等等。皇帝说了,这叫通海裕国。只有扩大生产,刺激出口,才能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 看到父亲疑惑满满,魏近思拿出报纸,指着报纸上一处。 “爹,你看看,这是皇帝说的,不是我胡言乱语。跟着皇帝的旨意走,总不会有错吧?” 魏了翁看了报纸片刻,把报纸放在桌上,轻轻点了点头。 “扩大生产,刺激出口,通海裕国。皇帝是说做就做,雷厉风行。让人叹为观止啊!” 大宋如果不能在经济上有所突破,衰弱,甚至亡国,都是必然。 肃清海面、整治市舶司、降低出口关税、研发青花瓷、骨瓷、玻璃等,再到鼓励出口。原来皇帝早早已经布局,走的每一步,都是有迹可循,有的放矢。 有大宋水师的坚船利炮保驾护航,有海外巨大的市场吸引,也难怪大批的海商们跃跃欲试了。 “你们商行,都是怎样组成?如何保证你们有钱可赚?” 魏了翁抬起头来,终于回归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