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江南东路制置使,也太无能了。 “汪卿,费心了。国法无情,你知道怎么做吗?” 赵竑看着汪纲,面色凝重。 夏震都被他杀了,他的什么狗屁侄女婿还敢这样猖獗? 看来,还是自己太心慈手软,让这些家伙误以为,自己属于和稀泥一派,软弱可欺。 “陛下放心,抓获这些贪赃枉法的硕鼠以后,臣会让宋提刑处理此案,一定会给陛下,给大宋百姓一个交待!” 汪纲信誓旦旦。皇帝金口玉言,抓捕这些“罪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很好!宋提刑,不用担心,放手去做就是!” “陛下,臣定秉公处理,给陛下、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宋慈肃拜行礼,慷慨激昂。 皇帝果敢,他不用再想什么退隐乡野了。 “宋提刑,国法无情。该杀的杀,该关的关,该充军流放的不要心慈手软。总有侥幸心理,自以为律法就是人情,官官相护。律法即是国本,是天下民心。谁要是逆民心而行,律法无情。” 赵竑心头压抑,冷冷说了出来。 水至清则无鱼,但水也不能太混,让鱼没有了生存的空间,鱼又怎么能够存活? “陛下,臣必会依律判罚。不过,惩治这些贪官污吏,尤其是顾松这等朝廷大员,恐怕还要看看执政大臣们的意思。” 想起徐暄的话语,宋慈忍不住奏道。 赵竑虽然是皇帝,但处置如此多的官员豪强,尤其是那些高官,是不是得和执政大臣们商讨一下。 赵竑看了一眼宋慈,没有吭气。 江南东路推行新政,杀官毁署,抓官捕宦,风声鹤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几个执政大臣,恐怕已经赶过来了。 吏治腐败,得先从胥吏的根子上解决。没有工资福利,不贪污受贿才怪。 “汪卿,胥吏的事情,现在怎么样?” 赵竑话题一转,回到了胥吏的事情上。 “陛下,反贪司和提刑司明察暗访,江南东路敲诈勒索、罪大恶极的胥吏,大概在900人上下。贪墨数量大,可判入狱的胥吏,则是在2000人上下。怠政懒政的在7000人左右。至于规规矩矩,不贪不墨者,仅仅不到千人。” 汪纲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鸣,眼睛都不敢看赵竑。 赵竑怔了怔,这才冷笑了起来。 好好做事者,仅仅一成不到。 果然是国家好吏,欺上瞒下,损公肥私,弄的民怨沸腾,民不聊生。 “陛下,水至清则无鱼。天下胥吏都是如此,陛下不必太过忧心。” 汪纲久在地方执政,知道其中的水深水浅。 “陛下,胥吏作恶者危害极大,可动摇国本。陛下需从严治吏,否则推行新政的意义何在?” 宋慈肃拜而言,一如既往的黑脸无私。 吏治腐败如此严重,再不整治,大宋朝廷就该亡了。 “吏治革新,难免会有阵痛。若是任由吏治腐败,百姓受苦,我大宋危矣。陛下当用重典,震慑天下的贪官污吏和豪强官宦。” 胡梦昱年轻气盛,和宋慈一样,都是要大刀阔斧,革弊从新,救大宋于水火。 “陛下乾坤独断,臣等奉命行事!” 周平作揖,说的却是大实话。 不管是反贪防腐,还是推行新政,只要皇帝力挺,他们只管冲锋陷阵就是。 “众卿,要惩处贪官污吏,重要的是国家制度上的保障。反贪司是第一步,吏治革新则是第二步。” 赵竑真是觉得头疼。 事无巨细,都要他亲力亲为,指点迷津。 以文制武的时代,连个整治官员的酷吏都没有吗? “勤于政事,不贪不墨者的千人,直接进入朝廷吏员体系;怠政懒政者7000人进行吏员考核,择优者重操旧业,数量当在一半或以上;至于贪墨数量巨大的2000多胥吏,这些人已经废了,不能再用。这2000多人和作恶多端的900多人,还有罪行昭著的官员,都交给提刑司依律惩处,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千万不要手软。” 那些修路搭桥,挖矿掏煤,开垦土地,几千囚徒恐怕是不够用吧。 “陛下圣明!臣遵旨!” 宋慈郑重其事,心里放下了石头。 依律办事,只要皇帝发话,他就没有什么顾虑,做个酷吏也无妨。 “陛下,你的意思是,胥吏和官员,都由朝廷发放俸禄?” 汪纲懵懵懂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