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这才开口。 “赵竑,前有《沁园春》,再有《临江仙》,又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赵扩看都没看赵竑,不动声色岔开了话题。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皇儿还有些才华,和传闻中的大不一样。 “谢陛下谬赞。赋词奏曲只是旁枝末节,难登大雅之堂。武能开疆拓土,文能强国富民,才是我朝根本。一个王朝既有文治,又有武功,才是盛世。” 赵竑肃拜一礼,郑重其事。 这时候,他大着胆子定睛仔细一瞧,赵扩身上披的是道袍。 “瘦金体”的宋徽宗信道,被自称“道君皇帝”。这位历史上的宋宁宗迷恋道家,比其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君弱相强,赵扩要节俭许多。 赵扩在位期间,北方形势巨变,蒙古崛起,金朝连年为蒙所侵,被迫迁都于黄河以南的汴京。金国衰弱,大宋朝野雪耻之议纷起,于是停止了长达十余年的金国岁币。 嘉定十年,金朝以南宋不纳岁币为由,分道发兵伐宋,宋金之战复起,东起山东,西至秦陇,互有胜负,延续七年之久。直到刚刚登基的金国新君完颜守绪派人同南宋通好。宋金双方,才进入了短暂的和平。 赵扩在位期间,迷恋道法,新建与重修道教宫观,论起对道教的狂热,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前辈宋徽宗赵佶。只不过他生性懦弱善良,不敢大兴土木,为所欲为。否则,南宋衰弱的更快。 “文治……武功……” 赵扩惊讶地抬起头来,他盯着赵竑,看了看周围,没有言语。 “你们下去吧,孤和陛下说一些家事!” 赵竑心知肚明,转过头,和风细雨,对旁边的宦官和卫士说道。 “下去吧,我们父子两个,说些家务事。” 宦官看了过来,赵扩摆摆手,轻声说道。 “官家,你的身子……” 宦官还在迟疑,赵竑眼睛一瞪,声音微微高了些。 “怎么,你们想要抗旨吗?” 这个家伙叫李顾,是赵扩的内侍近臣,高冷范,最爱耍酷。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后杨桂枝和史弥远的探子? “李顾,下去吧。我们父子说些家常。” 赵扩看了看赵竑,向李顾轻轻摆了摆手。 “奴才告退。” 李顾看了赵竑一眼,唇角微微上扬。他收回目光,挥了挥手,和一旁的侍卫、宫女一起离开。 “陛下,微臣斗胆,还请陛下恕罪!” 赵竑压住心中的不快,又是躬身一礼。 看来赵扩的周围,也是遍布眼线,就是不知道是史弥远还是其他人的。 “不用担心李顾,他自小就跟着朕,是个忠心的奴才。人老了,难免会有些疑神疑鬼。” 赵竑声音轻柔,似乎说的都是小事,无足轻重。 “陛下,臣鲁莽了。” 赵竑脸上一红,微微有些尴尬。 比起赵扩,自己还是太嫩,太沉不住气。 “比起以前的驴脾气,你做得已经够好了。朕倒是有些好奇,你是不是修道有术,所以沉稳了许多?” 赵扩目光又转向满林盛开的梅花,面色永远平静。 “你好好当你的皇子就是,何必去得罪史弥远,还闹的水火不容。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赵扩脸色平静,语气温和,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 先是说日后得志,要把史弥远发配崖州,又称呼史弥远为“新恩”,意思登基之后,要把史弥远流放到遥远的不毛之地新州、恩州。史弥远进奉的奇珍异宝,又给摔碎。 要知道,史弥远权势滔天,即便是他这个大宋官家,也要敬畏三分。 这个赵竑,也太年轻、太沉不住气。 “陛下忍了史弥远十五六年,到头来还不是犹如傀儡?若是私事,臣能忍。可是把持朝政,祸国殃民,臣不能忍。臣再忍下去,大宋的江山就要完了!臣狂悖,陛下恕罪!” 赵竑大着胆子说完,一揖到地。 蒙古铁骑持续不断的西征和南侵,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西辽、花剌子模接连覆灭,西夏、金朝、高丽纷纷乞和,却也难逃灭国的命运。而南宋君臣苟安于江南,不思进取、醉生梦死。 在勃兴的蒙古铁骑面前,南宋的苟安,只能是自取灭亡。南宋之所以还能苟存这么久,主要原因并不在于南宋如何厉害,而在于夏、金的地理缓冲,在于蒙古骑兵更适宜在中亚、东欧的原野纵横驰骋,更在于蒙古贵族的内部纷争,一句话,在于蒙古什么时候决定灭宋。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