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祝卿若在石亭坐了一上午, 也没能等到林鹤时的出现。 祝卿若知道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所以没有主动去找他,只同往常一样在石亭赏景做茶。 下午的时候她本该去书房与林鹤时一同看书, 但她没有去, 想给林鹤时留些个人空间。 第三日祝卿若还是单独在石亭处,没有林鹤时的踪迹。 祝卿若尝试向华亭打听消息, 可往日最喜八卦的华亭此时也没了嘴巴, 只一双眼灵动地转悠着, 就是不说话。 晓晓与他熟悉了, 见此要来揪他的耳朵,被祝卿若制止了。 她柔声道:“没关系, 我再等等吧。” 晓晓咬咬唇, 狠狠瞪了一眼装聋作哑的华亭一眼,连带着旁边的夜星也没给好脸色。 华亭夜星也很无奈, 从没见过先生这般失色的模样,要是他们这会儿透露了什么,等先生醒过神来发怒要将他们赶出去怎么办? 所以只能闭紧嘴, 当个哑巴最好。 祝卿若遥遥望了那紧闭的书房一眼, 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带着晓晓和岁岁离开了。 第三日也是一样,祝卿若在石亭静坐了一上午,回到竹园后, 又在林鹤时的书房外站了一会儿, 依然没有打扰,安静地离开了。 华亭看着就焦急,好不容易来了两个能跟他说话聊天的小姑娘,若是被先生给气跑了, 叫他怎么办? 可他又不敢顶着被赶走的风险替祝卿若说话,只能每日苦着脸,满面凄清。 而不轻易开口的夜星,则是隔着窗户与房里的林鹤时禀报着祝卿若最近的行踪。 听到她一如既往的赏景做茶,没有焦急害怕,每日静静站在他的书房门口,却不打扰他。 女子安静温和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 从前以为她是男子,只以为她是长得清丽一些,不曾往性别方向想,如今她自己揭露,倒让他回想到些漏洞来。 这样柔弱安静,明明就是女子的模样,他为何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林鹤时沉默着,久久没有回答还候在窗外的夜星。 夜星察觉到什么,默默离开了。 书房内静谧非常,良久,散开一声叹息。 第四日清晨,祝卿若依然带着茶具往石亭去,刚踏上崖边,远远地,便看见了一个清隽如鹤的背影。 他没有如往常一般坐在石桌前,而是站在栏杆处,微微仰头看着远处的太阳。清晨的雾照山雾影朦胧,他站在崖边,被雾气笼罩着,日光从头顶照射下来,他像是被接引的世外之人,几欲飞仙而去。 祝卿若收回视线,踏着轻缓的步子,一步步走到了石亭内。 她将茶具放置在桌面,小心地一一摆开,然后燃起炉火,将露水加进壶中。 她做这些动作时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不想打扰前面那个世外之人。 “既然来了,为何不说话?” 男子低沉的声音在石亭内传播着,祝卿若煮茶的动作顿了一瞬,敛眸道:“我怕开口后,得到的是先生的否定。” 林鹤时没有动,只道:“都已经意在天下了,还会怕别人的否定吗?” 祝卿若放下茶杯,摇头道:“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夺取帝位,别人的讥讽轻视,我都不在意,这些在帝位面前,不值一提。” 林鹤时问:“那你怕什么?” 祝卿若温声道:“我不在乎别人的否定,但我在乎先生的否定。” 林鹤时始终平静的眼眸终于有了波动,他转身朝亭内望去。 只见仍然穿着一身白衣长袍的人,静静地坐在左侧的石凳上,手中还握着靛青色的茶罐,圆润双眸内沉静无波,就这样默默地望着他。 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的装扮,他偏偏从这熟悉的人身上看出了一个温柔娴静女子的模样。 他问道:“我的否定,与旁人有何不同?” 祝卿若道:“先生于我是不同的,在我心里,先生是一等一的大才,若连先生这样的人都觉得女子称帝之事荒谬绝伦,那对于我来说,不失为第一等的打击。” 林鹤时扯了扯唇,道:“我若否定你,你会放弃那个位子吗?” 祝卿若仔细想了想,摇头诚实道:“不会。” 林鹤时道:“那我是否认可,又有什么意义呢?” 祝卿若愣了一下,一双眸子有些滞然。 林鹤时接着道:“你已经坚定了夺位的心,那就朝着那个位子去就是了。是男是女又有区别?是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