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将那添妆的银钱算作她的私房钱,让她到了婆家手头也能松泛些,便也就没有记入账目。” “还有后面...” 祝卿若一条一条的将慕如归点出来不对的地方解释清楚,慕如归也听得一脸认真,双目直视着对面正细心讲解的人,半点不耐烦都看不出。 耐心听完祝卿若的话后,慕如归才明白前因后果,他余光瞥向不像刚刚一般疏远的人隐蔽地松了口气,缓缓点头,“原是如此...” “只是...”他皱起眉,这让祝卿若心头一滞,怎么了? 慕如归没有停顿太久,“这府中采买虚报成风,你既知晓,为何不管束?” 听了他的话,祝卿若才松了那口提起的气,她眼睫动了动,道:“采买本就是肥差,这么多年大家早已习惯了采买得油水的话,换了谁都是一样的。况且,若是下面人一点不贪,一分不要,我才需要细心去看是否有别处被人瞒了去。” 慕如归微微眯起眼,良久,才吐出一口气,“呼...原是如此。” 他罕见地露出一道浅浅的笑来,“还是卿若厉害。” 祝卿若温声道:“国师没有接触过内宅之事,刚开始自然会手生,等过些日子便好了。” 还是在推拒? 慕如归将桌上账本往对面推了推,对她道:“我只是一时兴起,后几日我有些忙顾不上这些,没有比卿若更让我放心的了。” 慕如归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面前的女子双颊微微有些发红,“过几日?” 她想了想,又平静下来,问道:“可是陛下的生辰?” 慕如归没有忽略祝卿若的神情变换,这正是他想要的,他点点头道:“是,陛下命我观星测势,我需斋戒数日,府上诸事便都交于你了。” 听到是这等大事,祝卿若冲慕如归颔首,“好。” 慕如归得了满意的答案,转身便带着管家走出了南院。 管家沉默了一路,直到看到了东院的门,他才开口唤道:“国师。” “嗯?”慕如归好心情地应了一声。 “我记得,启元二年青州府那次大水,国师亲上祭坛祈求风调雨顺,您前些日子还提起今年要再给青州做一次祭祀,怎么刚刚...?”像是完全不知道此事一样。 管家对此不太理解。 慕如归像是没有这段记忆,疑惑地“哦”了一声。 “是吗?” 管家点点头,“是啊。”他记得清清楚楚。 一片夜色下,慕如归微抬起唇,口上却道:“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地,便到了门口,慕如归抬脚便走了进去,留下满脸困惑的管家站在原地。 他记错了? 管家挠了挠脑袋,那可能真是他记错了吧。 ...... 祝卿若看着慕如归的背影隐于暗色下,直到只有满院的风声才收回视线,转眼便瞧见一旁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的晓晓。 她脸上没了原先的不舍,对晓晓笑的比刚刚真挚多了,“看我做什么?” 晓晓摸了摸脸颊,“我还记得前年大水的时候,国师不是在摘星台为青州府祭祀了吗?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祝卿若翻开桌上被慕如归以不懂账目为借口还回来的账本,但笑不语。 晓晓又道:“我记得当年国师祭祀时穿的袍子都是夫人一针一线绣的呢,国师怎么能忘了吗?”她嘟着嘴,满脸的气愤。 祝卿若好笑地看了晓晓一眼,安抚道:“国师为了大齐日夜操劳,一时忘了也情有可原。好了,夜深了,快下去歇息吧。” 晓晓不情不愿地接受了祝卿若随便扯的借口,转身出了书房。 祝卿若合上账本,又将下面的佛经摊开。 是啊,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不过是知道了自己对她不起,找个理由将这账本还回来罢了。 只是他在找借口的时候,却忘了她从前对他的关心程度,以至于他谎话一说出口便被她识破。 倒是难为他的巧思了,这般拐着弯,怕是明日府里的风言风语就都会变成对她贤惠能干的夸赞了。 祝卿若冷笑一声。 罢了,正好以此拉进他们二人的距离,过几日就是小皇帝寿宴,她到时候需要慕如归的配合,慕如归不来找她,她也是要去找慕如归的,这遭倒令她不用在他面前再装一次。 她摇摇头,将注意力放在桌上的《韩非子》,阖目深吸一口气,心绪平静地继续捧读。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