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变的,我变了,你也变了,很公平不是吗?”
遥想当年的裴瑾瑜哪里会为了见她一面,而费这么大的心思。
他们本是在京城里关系最好的一对少年好友,可时隔几年,她在得知了一些事情之后,就再也无法拿出全部的真心来对待他。
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你这样做对他不公。
她又何尝不知道呢,裴家的每一个人,她都不愿有过多牵扯,可出了裴君泽一个例外,她的坚持便不再坚不可摧。
顾锦婳轻叹了一声,“这些年在边域,辛苦吗?”
裴瑾瑜眼眸中闪过了一瞬的惊讶,他压下窃喜,笑道,“打仗哪有不辛苦的,可只要想想我们只要守住了城池,城内的百姓就不会再吃苦受冻,一切就都值得了。”
“当年我父皇回京城时,告诉我边域是一块蛮荒之地,那里完全没有律法可言,烧杀抢掠之势,更是数不胜数,后来在几年之间,那里逐渐有了规矩,紧接着便建起了一座又一座的房子,想来这么多年过去,边域应当很是好看了。”
“同京城的繁华相比,边域要显得宽敞庄严许多,那里的老百姓,这两年才过上好日子,屋子都建得很是牢固,条条大路,既宽敞又平坦,你可知这是为何?”
顾锦婳想了想,说道,“是以防打仗的时候,路太窄过不了军车。”
“是啊,当年顾伯伯到边域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修路,把老百姓们现在遇到的最要紧的问题给解决了之后,才在那里站稳脚跟,我们这些年的成果,其实大多数都还是依赖了顾伯伯之前的付出。”
“先前我原本想着,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带你过去看看,看一看伯父伯母这些年劳作的成果,如今想来,怕是没有机会了。”
裴瑾瑜自嘲地笑了笑,“我从没有想过,离开这几年,婳婳你在京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我早知道你不愿意嫁给宋承望,早在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就会向我父皇请愿。”
“算了吧,我和宋承望毕竟是有婚约在身,就连我想要退婚都折腾了许久,哪里还能再连累一个人。”
“婳婳,你可知我这些年心中只有你一个人。”
顾锦婳抬眸,看见裴瑾瑜眼底呼之欲出的爱意,她敛下眉眼,牵了牵唇,“我这个人向来散漫没有规矩惯了,有没有爹娘在身边教养,大字不识,琴棋书画样样都不精通,就连骑马狩猎也都比不上旁人,还是京城出了名的废物纨绔,当初就连宋家都看不上我,又如何能嫁去皇家。”
“婳婳!”裴瑾瑜声音猛地沉下去,“你是何种模样我心中最为清楚不过了,旁人之所以议论你是因为看不得你好,你不必在意这些人的言语,若是在听不惯,我回去便叫人去教训她们。”
“如何教训?就像你当初教训沈念慈一样,找几个人在弄琴巷刺杀她?”顾锦婳淡淡一笑,目睹着裴瑾瑜面色的变化,“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其实,我很早就猜到了,沈念慈的事情绝非偶然,而且她那日去弄琴巷想必一定是去找奎巫的,她在那里遇刺,又误打误将这件事情给抖落了出去,惹了皇上和太子的疑心。”
“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报仇,可这件事情你本不该插手的,你心不在朝廷,如今却被这些事情牵绊住,留在朝廷和太子抗衡,你扪心自问,这样的日子当真是你心中想要的吗?”
“还记得,八年前,我们二人坐在武侯府的墙头上,夜半三更,你指着天上的星星对我说,京城的星星不好看,当属边外满天星辰很是瞩目,你说你爱自由,想当天上那只自由翱翔的鹰,京城这四四方方的院墙像一道又一道枷锁,你想冲破枷锁离开这里。”
“后来你终于做到了,带着你的使命去了边域,那几年,我在京城听到无数关于你得胜的消息,我在想,你到底是实现了梦想,也看到了边外的星星了。”
“没有谁是为了谁而活,你不必为我改变你该走的路,当然,在没有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为我做了这些事情,我也不会感激你。”
裴瑾瑜眉心微微蹙了下,动了动唇,“婳婳,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些。”
“我爹娘虽然去了,但武侯府还没有倒,家中留下的那点家产足够我此生衣食无忧了,你担心什么?”
“当真衣食无忧吗?”裴瑾瑜紧咬了下牙关,“单单是我回来京城的这两次,你遇到了多少麻烦了?无论是宋承望还是沈念慈,亦或者是太子,哪一个对你手下留情了?”
“旁人我不说,熙春山那次意外,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那当真是意外吗婳婳!倘若那日没有王叔在,你就算没有掉落在悬崖之下,这条腿只怕也保不住了吧?”
“你可以不需要我的帮忙,但不能就此泯灭掉我们二人以前的交情吧,哪怕是朋友,也是可以互帮互助的,我们数年来的交情又岂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呢?我知你喜欢王叔,但你也不该对我如此绝情吧?”
“哪里对你绝情了?”顾锦婳很是无奈,“你回到京城以后,我是装作不认识你还是见了你的面不同你说话了?亦或者是找人欺负你了?”
裴瑾瑜摇摇头,顾锦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