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抿唇不语,看向太子的眼神中满是失望。
沈元清在一旁默默擦拭了下额上的汗,心中慌神方才说错了话。
“何况,朝中伤了腿的将军可不单单奎巫一人,当年从北域回来的穆大将军,自双腿残废后如今还坐在轮椅上,若奎巫的事情得以安排妥当,穆大将军岂不也需在朝堂上为他安排一个官职出来才方显得公平些。”
朝堂上何人不知,当年北域十城没有保住,武帝心中到底还是怪罪穆怀渊的,当年穆怀渊回京后,皇上只派去了贴身太监过去慰问了一番,就连赏赐都没有。
朝中也只是派去了两名太医过去,检查过后便直接回了皇宫。
如此对待,莫说是穆怀渊,就连京城百姓都颇有微词。
如今虽然已经过去了多年,过去的事情也已被时光抚平,现在又重新被提起,倒是有不少人觉得太子如此处理太过偏心奎巫。
“父皇,同是大将军,穆大将军当年在战场上的战功可比奎巫还要多,若是此次贸然给奎巫安排官职的话,那岂不是寒了穆大将军的心,何况如今勇毅侯还在边域驻守,如此一来岂不是叫勇毅侯伤心。”裴瑾瑜道。
裴锦毅也适时站了出来,“父皇,儿臣看奎巫伤了腿,估计也不愿再为朝廷做事了,此事不如还是算了吧。”
“老五你!”太子紧咬牙关,看着往日一个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人,今日胆子都变得大了起来,敢在皇上的面前与他公然作对了。
“太子皇兄莫气,弟弟我这也是肺腑之言啊,奎巫大将军以往在京城多风光啊,烟柳楼的姑娘无人不知他,就连武侯府嫡女他都敢当街拦截,依我看,这般脏风劣气想必就是太子皇兄这般袒护助长起来的吧。”
提起顾锦婳,众人再次想起了那件事情。
武侯府嫡女险些失去了清白的事情,当初亦是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
“皇上,臣之见,如此品行不端的人,本就该将兵权收缴回来,至于护城军统领更不该交给这么一个废人,何况北秦摄政王和使臣都还在京,若是叫他们知道了,只怕还以为我们东秦无人了!”说话的是宋尚书。
话音落下后,他小心看了一眼裴君泽,“玖王爷之见,此事又该如何处置?”
裴君泽勾了勾唇,“宋尚书所言即是。”
宋尚书闻言,缓缓松了口气。
武帝沉默了许久,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眉心骤然蹙紧。
“此事日后再议。”
皇上面露疲色,身旁罗公公立刻道,“退朝!”
台下众人齐声,“恭送皇上。”
待武帝走后,太子缓缓转身,冷冽的视线落在了裴瑾瑜的脸上。
“四弟,以往也不曾见你对奎巫的事情如此上心啊!”
“太子皇兄误会了,我以往都在边域,对着朝堂上的事情并不了解,如今在京城小住了些日子,今日所言也都是实事求是罢了。”
“好一个实事求是,那你可知奎巫与顾锦婳之间的事情,其实是顾锦婳故意设计他的?”太子咬牙切齿,每逢提起这件事情,心中便恼恨不已。
一个女人把他手底下的一员大将耍的团团转,而他偏偏拿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出来。
奎巫还因此受了大难,眼瞧着禁足马上就要解开了,却又遇到了刺杀,培养了多年的一枚棋子,就这样被废掉了,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太子皇兄,我知道你不喜欢婳婳,但也不必将话说得如此难听,试问,哪一个女子还未出阁,甘愿用自己的清白来冒险的?那奎巫是个什么样的人,满京城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难道还要太子皇兄来证明他是清白的吗?”
“是啊,太子皇兄。”裴瑾毅一旁站着不走,笑看着太子,“婳婳那丫头从小就脾气烈,也没什么脑子,怎么会想出这个办法来算计奎巫呢,再说了,她一个小姑娘算计奎巫做什么呢,太子皇兄还是把她想的太聪明些了吧。”
“你们两人何时开始穿一条裤子了!”太子面露愠色。
裴瑾毅淡淡一笑,抬眸便看见裴君泽还没走,笑着挑眉说道,“四哥好不容易回京城一趟,这几日我们倒是经常一起喝酒,只是太子皇兄心思都在沈姑娘的身上,我派人送去太子府的帖子一直被拒,臣弟这也是没有办法。”
“王叔,今日正好得空,咱们出去喝杯酒?”裴瑾毅问。
裴君泽看向这边,摇了摇头,“不必了,稍后还要去找皇上议事。”
他说完抬脚便走了出去。
太子闻言,皱了皱眉,立刻跟上去。
“王叔。”太子叫住裴君泽。
裴君泽目不斜视,神色淡淡,“说。”
“今日的事情,是我一时糊涂说错了话。”
“立场不同而已,你不必特地到我面前说这样的话。”裴君泽道。
“那依王叔的意思,这兵权还能不能收得回来?”
奎巫手中有十万大军,若是一直空悬在他手上,无异于浪费。
他手底下还培养了几名武将,这时候用兵权来拉拢人心,正是合适的时候,只是奎巫只怕不会轻易交出兵权。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