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太子先是看了顾锦婳一眼,那眼神着实说不上善意。
“今夜,孤是想请南浔公主来看看真凶露面的。”
“哦?”燕南浔颇为惊讶,“真凶露面?”
她笑着攀上顾锦婳的胳膊,很是亲昵地问,“看看太子殿下对你多好,深更半夜不睡觉也要为你追查凶手。”
“皇上也在呢。”燕南浔说话间不经意回眸,像是才看到武帝。
顾锦婳垂眸,隐晦地勾了勾唇角。
燕南浔怎么没看见武帝,她明明在一下车就注意到了,只是懒得过去行礼,便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先去找了太子。
这会儿再装作才看见的样子,武帝也不会拿她如何。
看她装模作样要行礼,武帝笑着挥了挥手,同一旁的燕云鹤说,“你们这位长公主可是个机灵的啊。”
燕云鹤笑而不语,眸光直直落在了顾锦婳身上。
顾锦婳皱了下眉,横扫过去,迎上他的目光,她在府上躲了这么些日子,如今一出门还是被这几人给盯着。
“咳咳……”
站了没一会儿,身上的乏力劲便上来了。
许是药效上来了,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四肢也开始往下坠,身上像是背负着千斤巨石一样。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燕南浔突然出声,惹来了几人的注意。
就连武帝都注意到这里,“婳婳莫不是身子还没有养好,朕不是叫裴琅过去了吗?他可是朕的宫中最厉害的太医了。”
武帝言下之意,颇有几分怪顾锦婳的意思。
顾锦婳刚要开口,嗓子一口气卡在那,又猛地咳嗽了几声。
燕南浔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道,“那裴琅的心思不在顾锦婳的身上,只一味用好药养着,也不知顾锦婳能不能享受得了。”
她说着,很是关心地拍了拍顾锦婳的背,一手轻轻捏住顾锦婳的手腕,只一瞬便缓缓放下,“你内息怎么会如此虚弱,竟然比前两日从地宫出来的时候还要虚弱,若是不加紧养身子,日后怕是生子都难。”
“你还会医术?”顾锦婳咳嗽了下去后,虚弱开口。
燕南浔挑眉,“自小便耳濡目染学了点皮毛。”
“既然那皮毛,那便不准吧。”
顾锦婳说完神色淡淡,看向了武帝,恭敬地行了一礼,“回皇上的话,裴院首很是尽心尽力,是婳婳的身子不争气,不怪他。”
“呵呵……”燕云鹤牵唇笑了笑,一身紫衣在武帝的身旁站着贵气十足,那双邪魅的眸忽明忽暗,“顾小姐还真是体贴,医者医不好人是他的责任,你竟还为他开脱。”
听着燕云鹤的话,顾锦婳心里一惊。
从她方才开始咳嗽起,这件事情发展的动向就开始不一样了。
燕南浔和燕云鹤像是难得的统一阵营,而他们口中讨伐的对象却从裴君泽变成了裴琅。
她很难想象裴琅这个小人物能被他们两人同时盯上,若是因为沈念慈,那便太抬举她了。
“实在不行换个我们北秦的郎中来?”燕南浔突然提议。
顾锦婳惊了一下,还未开口拒绝,却听裴君泽说,“北秦医者靠蛊医人,病去命去,南浔公主这是医人还是害人?”
“蛊医也是医者,玖王爷你不要小瞧了我们北秦医者的医术。”燕南浔挑衅地看过去。
裴君泽笑了笑,“体质不同,你们自小接触蛊医,顾锦婳却没有,她如今身子正虚弱,哪里能承受得住。”
裴君泽也同样不让步,不给燕南浔任何试探顾锦婳的机会。
太子在一旁瞧了个热闹,趁两人说话的空隙,做了一回和事佬。
“瞧瞧,只因为一个太医,还让你们两个人给吵起来了。”
太子含笑看向顾锦婳,“婳婳,裴琅若是不行,我便再给你派新的太医,若实在不行,据说江湖上有一位医术高明的丹生子。”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向裴君泽,“王叔同这位丹生子倒是有些交情在,不如王叔亲自出面,将这位神医请来给婳婳诊病?”
顾锦婳面上闪过一抹慌乱,低垂着头,两颊绯红,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她敛眉,眼底却平静如死水一般,“只是小病而已,何须惊动神医,不如就听太子殿下的,换一位太医好了。”
“如此,那便试一试吧。”太子点头应下。
几人几句话之间便将裴琅从那神坛上给拉了下来。
顾锦婳不用猜都知道,明日一早,他们几人今日在此说过的话,便会传遍整个京城。
而裴琅的名声也会因此受挫,他年纪轻轻,坐上太医院院首的位置,还曾因为此事声名大振,成为京城小姐之中炙手可热的未婚夫婿对象。
只是可惜裴琅很少参加各种宴席,平日里若想见到他一面,比登天还要难。
仅仅只有入宫参加皇上的宴席的时候,才能偶尔见上一面。
想到明日,裴琅只怕会从神坛上跌落下来,顾锦婳心中唯一担心的便是此刻在家中的邱如意。
她对裴琅一番真心无法诉说,若是得知今日发生的事,怕是要对她心生嫌隙了。
顾锦婳轻叹了一声,被一旁燕南浔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