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度的赏诗会自然是最热闹的,南浔公主这次还真是来对了。”宋知遥笑着上前。
宋知遥梳着缕鹿髻,头顶斜插着一支镶宝鹿鹤同春金簪,身着一袭烟霞色的云雁细锦衣,脚上穿一双宝相花纹云头锦鞋,几日未见,倒是变得越发的娇俏可人了。
谁能想到,以往跟在宋锦心身后怯懦不敢言的宋知遥,如今也能大大方方出现在人前。
杨书亦对这个女儿还真是下了苦功夫了。
顾锦婳淡淡收回了视线,在风口站了会儿,周身都布满了冷意。
她忍不住低咳了声,转眼,几道视线便落到了身上。
顾锦婳抬眸,对上燕南浔探究的眼神,抿了抿唇,“我没事。”
燕南浔嗯了声,随口道,“你身子骨怎么这么弱?”
“唉。”顾锦婳轻叹一声,“命苦。”
燕南浔呵笑了声,“的确命苦。”
旁人不知道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只好奇顾锦婳何时同燕南浔的关系如此好了。
就连邱如意都能得燕南浔高看一眼,三人竟像是闺中密友一般。
太液池不大,进了前殿便感觉一阵暖意袭来。
殿内未燃炭炉,却像是从地底传出的暖意一样,热气腾腾,叫人心生乏意。
“暖池在哪?”燕南浔走进后,便好奇地拉着顾锦婳四处走动。
“你想去?”顾锦婳皱眉,想起了伸手,伸手拦住燕南浔,“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劝你还是别好奇了。”
燕南浔闻言便笑了,“武帝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太液池仅供他一人用?”
顾锦婳轻咳了声,压低了声音,“准确的说,仅供历任帝后用。”
燕南浔恍然大悟,探究的眼神突然飘向不远处被人群围着的沈念慈身上。
“看来这俩人好事将近了。”
顾锦婳笑笑没说话,太子如此心急,可不是什么好事。
武帝身体康健,他便如此不知遮掩拉拢朝中权臣,在武帝眼中,和逼宫倒是没有什么区别了。
两人交谈着,沈念慈便不经意看向她们,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径直朝着她们走来。
燕南浔松开顾锦婳的衣袖,小声嘟囔了句,“看来还是不能在人后说人坏话。”
“你这是心虚了吧。”顾锦婳笑着说。
沈念慈走近,敛下眼底一闪即逝的不自然,面上是温婉可人的笑,“南浔公主,顾姐姐,多有怠慢之处,请见谅。”
“你不用照顾我们,我们四处看看就好。”燕南浔客气地道。
“赏诗会就要开始了,南浔公主和顾姐姐若是有雅兴,倒是可以去讨个彩头。”
“彩头是什么?”邱如意从旁处走来,身上还沾染着外头带来的寒气。
沈念慈笑看着她,“今日的彩头,要稍后才揭幕了。”
“哦?”顾锦婳挑眉,直觉沈念慈这么做憋着坏呢。
“彩头如此大,还真叫人好奇,你说是不是,顾锦婳。”燕南浔生怕顾锦婳没听见似的,晃了晃她的胳膊。
顾锦婳白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我有自知之明,这彩头与我无关。”
燕南浔扑哧一声便笑了,“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说罢,燕南浔又看向邱如意,邱如意连连摇头,“我才学比不过沈小姐,彩头更别想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燕南浔说着,二话不说拉着顾锦婳走了过去。
也不等沈念慈开口,便将顾锦婳拉开了。
“我看出来了,今日这赏诗会像是给别人做的嫁衣。”燕南浔压低了声音道。
顾锦婳睨了她一眼,回头去寻邱如意,见邱如意正被人拉着说话,才放心收回了视线。
“那你这么着急把我带过来,岂不是在帮着别人把我卖了?”顾锦婳淡淡挑眉。
走进太液池时,她便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燕南浔闻言,连忙开口讨饶,“天大的冤情,我哪里知道沈念慈恨你至此。”
顾锦婳靠近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何时发现的?”
“沈念慈算计人的时候,很心虚。”燕南浔笃定地说,“知道我为何会去寻你吗?”
“嗯?”顾锦婳神色淡淡,目光坦然地看着不远处正与宋知遥等人交谈的沈念慈。
她倒是不知道,她恨她至此。
“沈念慈叫人送去帖子的时候,特地提起了你。”
“嗯?”顾锦婳看她,“说了什么?”
“说我在京中没有什么相熟的人,可以叫你领着去。”
“那你就上当了?”顾锦婳态度依旧云淡风轻,并未因被算计而生气。
“我自知是陷阱,便不算是上当,只是好奇沈念慈今日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燕南浔,你为了这点热闹就将我给出卖了,你就不怕我报复你?”顾锦婳正了正神。
她真的有必要确认一下,自己就这么像软柿子吗,任谁都能捏一下?
“着什么急,我自知是陷阱,又如何会眼睁睁看你跳下去?”燕南浔伸手拉住顾锦婳坐下,放眼一圈,压低了声音道,“这里一共有八个侍女,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