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他手里抢来白玉泉,独你一人。”
“什么意思?”顾锦婳不解,晃了晃酒杯,“这酒还有什么来头吗?”
她上次偶然见丹生子偷摸喝过,便去尝了口,竟不输给裴君泽自己酿制的梅子酒,便惦记上了。
“这不会是丹生子的亡妻酿制的吧……”顾锦婳小心问。
裴君泽低低一笑,掌心擦过她的脸,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丹生子未曾娶妻。”
“那没事了。”
只要不是亡妻,那这酒日后就还能做出来。
“这酒是他为自己大喜之日备下的。”裴君泽幽幽地道。
“大喜?”
顾锦婳惊讶,一口酒卡到嗓子眼里,呛得她直咳嗽。
“慢点。”
裴君泽边说边倒了杯茶递过去,没等顾锦婳伸手直接喂到了她嘴边。
顾锦婳喝了口热茶,缓了缓,那股子不适的劲才缓缓散去。
“他一把年纪了还打算娶妻?”
“有何不可?”裴君泽浅浅笑着,看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才觉得这枯燥乏味的日子多了些色彩。
“那我岂不是抢了人家新婚夜的合卺酒?”
两杯酒下肚,顾锦婳脸上想是染了一层胭脂,一双眼眸湿漉漉看着他,想到自己办了坏事,暗恼,“早知道去你府上拿你的梅子酒了。”
“那可不行,梅子酒都被我藏起来了。”裴君泽笑道。
顾锦婳凑过去,“藏起来做什么,我还能给你喝完了不成?”
“梅子酒也是为了娶妻那日准备的。”
娶妻——
顾锦婳愣了下,忽而笑出来,“那的确不该喝,若是喝光了,日后你新婚妻子不高兴了怎么办?”
“顾锦婳,我新婚妻子除了你还能是谁?”裴君泽只道她是喝醉了,便将桌上的酒坛取了下来。
顾锦婳只笑笑不说话,裴君泽看了她一眼,她刚舔了下唇,便被他打断,“你若是想说什么,最好憋回去,我身子还没养好,省得再被你气死。”
“吃菜。”顾锦婳默默拿起筷子。
裴君泽看了她一眼,“惯会气人,不许吃。”
“那我若是饿死了怎么办?”顾锦婳扁了扁唇,很是委屈地看着裴君泽。
裴君泽幽幽地看过去,“你若饿死了,我就悬梁自尽,黄泉路上也要追着你。”
“裴君泽,我……”
“闭嘴,吃饭。”
裴君泽打断她,往她盘中夹了块酿茄子。
这是她背着裴君泽跟巧儿学的,卖相不怎么好,但味道也还不错。
一顿饭吃下来,裴君泽真就一句话也没说,吃完后放下碗筷便出去了。
顾锦婳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放下筷子,轻叹了声。
“小姐,玖王爷走时脸色不好看。”今姝走进后说道。
顾锦婳起身走到软榻上躺下,“叫丫鬟将桌子收拾了吧。”
今姝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顾锦婳已经在软榻上睡熟了,身上还裹着裴君泽的那件狐裘大氅。
“小姐去床上睡吧。”今姝走过去,“您睡在这里再着凉了,玖王爷该心疼您了。”
“他才不会心疼我。”
顾锦婳声音闷闷的,裹着狐裘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了狐裘里。
“他方才一句话也不说便走了。”
今姝惊讶,“玖王爷怎么会对小姐这样,他往常可巴不得能多跟小姐说几句话的,您是不是说了什么他不爱听的话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啊,我又活不长,哪里能嫁给他。”顾锦婳吸了吸鼻子,身子缩成了一团。
“难怪玖王爷生气,他那般疼您,您却想着如何将他推出去,他岂能高兴得起来。”
“不过玖王爷的脾气也算好了,还能忍着同您吃完一顿饭。”
“今姝!”顾锦婳一把扯下狐裘,红着眼眶看她。
今姝笑了笑,“您若再不出来,我可就得去喊玖王爷了,我要跟玖王爷说您自己生闷气,要把自己憋死。”
“你去啊,反正他这次是恼了我了,肯定不会来看我。”
“这可不见得,我倒是觉得王爷一刻钟都忍不了就得回来找您。”今姝道。
“为什么?”顾锦婳抬眸看她。
今姝转身拉了把椅子坐下,“您的匕首被燕云鹤拿走,王爷一日夜都忍不了便亲自去将匕首讨了回来,何况是您的人了,这些年来,谁能得玖王爷一个好脸色,可他此次来咱们小院,对我们这些人都和颜悦色,不都是因为您吗,玖王爷爱屋及乌,连与您有关的所有人或事都很是看重。”
“小姐,您这是身在局中看不透啊。”
顾锦婳又叹了声,躺在软榻上,抬眼看着横梁,“我岂会不知道他待我好,可我注定活不长,哪怕放肆一回与他在一起,那日后的日日夜夜,他又该怎么办?”
“办法总会有的。”今姝轻声安慰。
“是有一个办法,但却要用他的命来为我铺路,我不愿意,便拒绝了那人。”
“小姐,此生能遇到一个愿意为了你舍弃了自己生命的人,何尝不是一种运气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