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顾锦婳问道。
“当年的那一场战役,你舅舅其实不会输的,他对敌军极为了解,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到最后关头,虎阳城城主突然叛变,下令关上了城门,那些出去的战士被关在了城门外,被人伏击,然后才给了敌军机会,攻入城中,发生了屠城的惨案。”
“所以舅舅的腿是因为这件事情被伤的?”顾锦婳声音抖了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
裴君泽小心翼翼掰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交握,“当时所有人都被困在城门口,你舅舅武功高强,虽然躲过一劫,却还是被人伤了腿,我得知消息之后连夜出城,在毒瘴林中遇见了他和那个女人,护送他们离开的人都死在了毒瘴林中,只有他们两人活着。”
“可是国公府中无人知道这件事情,难道是舅舅故意隐瞒?”
想起来今日外祖母还特地提及两人的婚事,她对月娘很是满意,可若是知道舅舅的那双腿是因为月娘的爹才残废的,只怕他们两人的婚事要成不了了。
“你舅舅那个人,你不是最清楚吗。”裴君泽道。
顾锦婳低低地应了一声,“月娘当年跟着舅舅一起回来后,便一直待在国公府贴身伺候着舅舅,就连府中的丫鬟都没有月娘贴心,一眨眼五年啊,一个女子最好的五年都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面过去了,其实当年的事情都是城主的错,月娘只是城主的女儿,她能说些什么话呢,不知者无罪,我舅舅说是要娶她,外祖母也不一定会拒绝。”
“我发现,我们婳婳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能分得很清楚,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一码归一码?”裴君泽挽起她耳边的碎发,俯在她颈肩轻轻闻了闻。
“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意不应该被这件事情影响到,月娘对舅舅是真心的,舅舅的心里也有月娘,当年那件事情到底也是城主的错。”
“就像我们一样,所以日后,能不能也给我一个不知者无罪?”
顾锦婳勾了一下唇,“我从始至终都是相信你的。”
“从始至终。”裴君泽又重复了一句,随后把顾锦婳拉进怀中,紧紧地拥着。
“当年,给你爹娘支援的兵将的确是我手中的人,支援的地点也是我下发的命令,但这其中出了差错。”
“你的人被带偏了?”
顾锦婳唯一想到的便是这个结果。
当年爹娘被困在都城之中,的确是没有等来援兵,甚至还被敌军屠杀。
她想,援兵迟迟未到,一定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无论是在路中堵截,还是刻意不去支援,这中间一定有人暗中指使。
“你爹娘从都城里传出的书信到我手上的时候,应该是被人改了,所以,那个地址是假的,我的人的确是到了接应的地方,但却没有见到侯爷和侯夫人,等他们反应过来赶回去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顾锦婳的身子在裴君泽的怀里轻颤,“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之前不确定,也不敢提,我害怕是我亲手葬送了你爹娘的性命,害怕失去你。”
“爹娘留给你的那封信可还在?”顾锦婳从他怀中仰起头。
“当年事情发生以后,我又仔细去看了一眼你爹娘传出来的信,我又对照了一下你爹曾经给我传的书信,笔迹都是一样的,就连将军符印也是真的,所以我当年并没有怀疑信上的内容,但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你爹娘不会给我一个假地址,他们这么做完全没有依据。”
“模仿一个人的笔迹其实并不难,但是真正难的是我爹的将军符印。”顾锦婳道。
“记得小时候,爹娘回来过一次,我偷偷跑去书房,去摸了一下他的将军符印,最后被爹发现,还挨了一顿打,他对此物很是看重,连我都不让碰,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可是我爹他不会这么做,他怎么可能自取灭亡?不可能的,他们不会故意丢下我。”
“我知道。”裴君泽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声音轻柔,“此事交给我来调查,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当年从军中逃跑的一些人,总会有知道内情的,无论是为我还是为了你,亦或者是为了当初死去的那些人,都应该有一个交代。”
“好。”
顾锦婳眼睛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靠在裴君泽的怀里半晌没有说话。
在马车里又睡了一觉,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武侯府。
她睁开眼睛,身边一道温热的气息传来。
“醒了?”
裴君泽的胳膊搭在她的腰上,稍稍用力便将人拉进了怀里。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身子虚弱,理应多睡会儿。”裴君泽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你身边那个丫鬟今姝是你爹娘留给你的人?”
“你怎么知道?”顾锦婳好奇。
“她的武功比玲珑还要高,你从哪儿能找来这样的人。”
“那可说不准,万一是我从街上捡来的呢。”
“那你再捡两个试试?”裴君泽挑眉。
顾锦婳想说,她还真能再捡两个人回来。
“有她在你身边保护你,我也放心,我之前便觉得只派玲珑一人保护你还是太草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