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正常死亡尸体火不火化这个问题上,全国殡仪馆似乎面临着同样困境。 一些省市公检法司联合下发文件,要求强制火化。很多殡仪馆被死者亲属告怕了,赔起来少则上万,多则几十万,还要给人家点头哈腰说软话。于是不管有没有文件,公安局开不开证明,能不火化就不火化,宁可浪费电费。 正是在这一大环境下,两个被害人尸体得以保存,为韩教授接下来的调查创造了有利条件。 尸体高度腐败,尸臭无孔不入。 尽管穿得严严实实,恶臭仍钻进鼻腔,钻进喉咙,恶心反胃难受之极,肖晨雨像头一次看尸体解剖的生姜一样,一走出停尸房就扑到垃圾桶边摘下口罩呕吐起来。吐一会儿喝一口矿泉水漱一下嘴,漱完之后继续吐,吐得昏天暗地,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嘴里全是苦的。 比这更恶心的尸体都见过,韩均早习以为常。走到她身边,把刚脱下的一次性防护服扔进垃圾桶,慢声细语地说:“头一次见都这样,习惯就好。” “对不起,韩教授,我……我实在……” “你既不是法医也不是医生,能鼓起勇气走进停尸房,能看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事实上法医面对腐败到这个程度的尸体一样会吐,正常生理反应,不丢人。” 栈江市局和栈江海关的人站在一边,肖晨雨确实感觉很丢人,抬起头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韩均在李思进帮助下脱下第二层防护服。微笑着说:“我们积案追查科以前的科长、现江厅刑侦局大案要案处齐兆友副处长,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法医。尸体见得多。现在无所谓。但刚入行时他不仅呕吐,连嗅觉都丧失了。过一年多才恢复过来。” 肖晨雨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么没事,您又不是法医。” “我穿得多呀,戴好几层口罩。其实你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只是心理作用。”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 眼前这位年轻的博导确实非常厉害,一下飞机就帮海关缉私局破译出毒-贩自己编的密码。尼日利亚毒-贩意识到中国警方已掌握一切,态度一下子变了,开口说英语,并且愿意配合。刚到殡仪馆时。刘副关长正率缉私干警押着嫌犯连夜往gz赶,在路上再次打电话来表示感谢。 海关的案子有眉目,市局的案子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陆占臣快步走到他身边,忍不住问:“韩教授,您认为这个案子仇杀可能性有多大?” 两个被害人死亡前看到和听到的,韩大教授从两个视角全体验到了,心里基本上有了底。既不财杀也不是仇杀,更不是情杀,而是误会。是巧合。 跟往常一样,他不想被别人当成怪胎,故作沉思片刻,低声道:“致命伤均在头部。但上身和胳膊有很多瘀伤,验尸报告显示其中一个被害人断了两根肋骨,也就是说两个被害人死亡前遭受过殴打。 他们不像有钱人。财杀可能性微乎其微;同时殴打致死二人,情杀可能性也不大。表面上看比较像仇杀。不过他俩血型不一样,dna检验结果无法确认其有无血缘关系。本地又没相似的失踪人员,基本上可以排除家庭矛盾引发的可能性。” 陆占臣问道:“帮派,团伙?” “从表面上看比较像,到底是不是要看看现场。” 正说着,一辆警车缓缓驶了过来,车尚未停稳,一个熟悉面孔就推门走了出来。 “韩处长,这才过去半个多月,您怎么成教授了?” 在东名合作的非常愉快,韩均紧握着东名市周副局长的手,哈哈大笑道:“不会当官,只能改行。” 周副局长跟陆占臣打了个招呼,拍了拍他手道:“韩处长,您不是改行,是升职,从江省上调公安部。上次走得匆忙,这次要给我们一个机会。” “机会有的是,不过要先工作。” “没关系,我陪您,顺便再偷偷师。另外我是带着任务来的,我们局长说了,栈江案子办完,无论如何要把您请到东名去指导指导工作。要不是实在抽不开身,他会亲自来。” 现在也算半个京官,对他们的热情韩均并没有感到意外,松开手道:“周局,你们太客气了,有时间一定去。” “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去。” “去不去回头再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人家以前打过交道,老朋友见面,聊得火热,又是互不隶属的两个系统,海关缉私局顾副局长实在插不话,只能等他们介绍完、寒暄完才上前问道:“韩教授,码头监管科关员和当时出现场的干警全通知了,我们是现在去现场,还是明天上午再去?” “顾局,你们工作挺忙的,不用等到明天,现在就去。” “行。” 车队赶到监管码头已是深夜十一点,查验关卡灯火通明,十几名关员和缉私民警等候已久,众人一下车便上前敬礼问好。 案子没破,疑点重重,码头监管科承受着巨大压力。 三十多岁的年轻科长,指着前面一个像桥洞一样设施汇报道:“报告各位领导,这就是我们的h986集装箱机检查验系统,拖车载着集装箱进入这个空间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