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姜宝旺夫妇舍得花钱摆拜师宴。 为了生姜这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的父母能够开心、放心,韩均作出巨大“牺牲”,不仅陪他们一起出席了立功受奖仪式,不仅陪他们一家一顿不落地参加了所有饭局,不仅当着丁承友、钱良争、张宜亮三人的面,接受了王思强的道歉,甚至同意姜宝旺夫妇摆拜师宴。 如果不同意,如果不让他们花这冤枉钱,他们心里肯定不舒服,肯定不高兴。 好心情太重要了,韩律师不仅自己要有个好心情,认为身边人也要有个好心情。只有身边人高兴了他才会更高兴,才能有更好的心情,这比当多大官、赚多少钱都重要。 师傅为自己居然真正原谅了王队,居然愿意跟那么多人一起吃饭,居然同意父母摆拜师宴,姜怡感动到极点,抱着张琳哭了。 “傻丫头,这是喜事,哭什么呀?” 张琳抚摸着她的秀发,像哄孩子一样哄道:“在美国那么多年,我跟你师傅一样只偶尔参加过别人的婚礼、生日或公司庆典之类的宴会,除了上次接待艾琳她们,我们自己从来没办过像样的宴会。拜师宴好啊,有朋友有同事,多热闹啊。” 姜怡梨花带雨地说:“师娘,您别骗我了,我知道师傅不喜欢这些。” “你知道什么呀,他是不喜欢参加别人的宴会。可这不是别人的,是我们自己的。他跟你一样都是主角,要当那么多朋友和同事面正式收下你这个徒弟,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真的?” 张琳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了擦。煞有介事地说:“骗你做什么,听说朱副市长在省里开会,立马打电话告诉人家他要正式收你为开山大弟子。要人家晚上来,还不能两手空空来。打电话时那显摆样,我听着都害臊。” 师傅从来不把朱副市长当市长,一口一个朱俊风,想到朱副市长骗她叫叔叔的样子。姜怡扑哧一笑道:“哪有他这样的,朱副市长能来已经很给面子了。不行,我要给朱副市长打电话。请他千万别当真。” “别管他们了,在国内他就朱副市长一个朋友,这么大事朱副市长当然要来。” 姜怡擦了下眼泪,蓦地起身道:“我得上楼跟我爸我妈说一声。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他们没见过这么大领导。不跟他们说一声,他们肯定会吓坏的。” 张琳扑哧一笑道:“生姜,在你师傅请的人中,朱副市长真不算大领导。省法制办严主任,司法厅许厅长,连你们彭副省长他都请了,要不是我拦着,他恐怕连余省长都打算请。” 姜怡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惊诧地问:“师娘,师傅没事吧?他……他……他怎么会请这么多领导。他……他不是不喜欢跟领导打交道吗?” 她参加工作时间不长,单位虽然换了不少,真正处得好、有人情往来的朋友和同事没几个。 西郊分局刑警大队内勤室的两个大姐肯定会来,重案队的老领导老同事请了,但办案的办案、值班的值班,只能来李大山和蒋小燕两个代表。“八零幺”全体成员倒是一个不缺席,可刨去师傅和她自己,也就夏莫青、王思强、齐兆友和老聂四个人。 昨晚趴在饭桌上想了半天,算上回请的西郊分局丁局长、钱政委、张副局长和刘大队,以及根本算不上客人的白晓倩、小萍和施玲稚,提交给他爸妈过目的宾客名单连三桌都坐不满。 这太寒碜! 姜宝旺感觉女儿不会处事,没人缘,认为这么大事不能这么草率,于是拉上爱人一起找她师傅,想请韩律师多请一些客人,没十桌也要摆个八桌,搞热闹点。 这可把我们韩律师给难住了,徒弟没什么人缘,他更没人缘。 十五岁出国,在美国一呆十几年,对“人情社会”没什么概念,回国之后从未想过宴请什么人,极少参加别人宴请,又特别喜欢跟漂亮女人打交道,铁哥们之类的同性朋友屈指可数。 他头一次发现他活得太失败,想请人吃饭都不知道该请谁,在外面怎么丢人他不在乎,不能在家里丢人,不能让宝贝徒弟的家长感觉他没人脉、没人缘。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白晓倩和施玲稚把他回国以来收到的名片全翻出来,只要人在江城,只要见过面打过交道,只要不是崔判官那么讨厌的,不管人家级别有多高,到底有没有时间,挨个给人家打电话。 提起这个张琳就想笑,拉着姜怡手吃吃笑道:“你师傅是不喜欢跟领导打交道,但不等于一点不近人情。他认为请一个人是请,请两个人也是请,所以借这个机会把该请的全请一下,省得那些领导总说他不会处事。” 这种事师傅真干得出来,姜怡愁眉苦脸地问:“那……那……那彭副省长、严主任和许厅长有没有答应他?” “彭副省长在bj开会,晚上来不了,特别委托董副厅长代他过来。许厅长一口答应了,肯定会来。严主任最逗,在电话里说你师傅赚那么钱,比铁公鸡还抠门,从来舍不得请客,这个机会他不会错过,别说有时间,就算没时间他也要抽时间来。” 拜师宴规格越来越高,姜怡又喜又忧,苦着脸道:“一下子来这么多大领导,坐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