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刹那间仿佛有雷蛇狂舞电闪雷鸣,无声的雷霆在每个人心头炸响,让武英殿内的诸人每个人都在颤抖。 他们万万没想到本以为是和往常一样的日子竟然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变化,皇帝和首辅,朱由校和张好古,这对君臣今日难不成就要在这里生隙决裂了? 而知道了这则消息,他们还有得活路?! 众人忐忑着,朱由校死死盯着张好古,神情中失望,愤怒,不解一一闪过,最终化作一声哀叹:“唉...” “不能与朕同行了。” “君臣十一年,师父就为了区区几万百姓,要与朕决裂了?!” 张好古眼中也满是失望:“区区几万百姓...” “臣依旧记得昔年河南水患,陛下奋不顾身亲涉险境抗洪救灾,全活四府二十七县百万百姓,万民拜服,天下为之称颂。” “为何今日的陛下,竟然能说出区区几万百姓来?” “难道不是吗?师父昔日杀人,朕可没记得有这般菩萨心肠啊。”朱由校反问道。 张好古正色道:“若他们野心勃勃,阴谋造反颠覆天下,那么他们是有罪,该杀;若他们是贪官污吏,欺压乡里贪赃枉法,那么他们可杀;若他们是将士,本职就是守护国疆效死沙场,陛下要把他们送上战场臣亦无话可说。” “可他们只是无辜百姓,还是一群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可怜百姓。” “他们没有野心,也没想着颠覆天下,他们只想给自己讨个公道;他们不是官吏,没享受朝廷福利各种薪俸待遇,也未曾贪赃枉法;他们不是将士,没拿过朝廷粮饷没经历过军事训练,他们也没想去战场上博个功名。” “他们就是一群想活着的可怜人。” “本就是一群可怜人,若是为了蜀王那荒唐之人再牺牲他们,陛下不觉得这可怜之上,又多了几分可叹可悲吗?” 朱由校点点头:“这么说来,师父当真不愿意回心转意了?” 张好古深深拜服下去:“臣只是尽臣之本份。” “呵,好一个尽臣子本份,如此臣子,朕用不起!”朱由校冷笑着,随手将那西南平叛大军联名呈奏的折子扔到了张好古面前。 “既然首辅觉得不能与朕同行了,那首辅就好好回去歇着吧。” “朕的大明如今繁荣昌盛,四海升平,养首辅百年,还是没问题的。” 张好古听着朱由校的话,平静的跪地俯身叩首:“臣,谢陛下。” 随即张好古摘下自己的七梁乌沙冠,连带腰间印绶一起摆放整齐,起身离去。 武英殿内,一众侍者大气也不敢出,朱由校平静的看着地上那七梁乌沙冠和那大明首辅的印绶,左手死死握拳,终是松开:“收起来吧。” 等张好古出了武英殿到了文渊阁跟前时,张安看着头上仅剩一只发箍,腰间也没了印绶的张好古有些茫然:“少爷,这...” “不说这么多了,送我回家,我困了。”张好古笑了笑。 张安虽然不解发生了什么,但见张好古不想说也是乖乖架着马车送张好古回了家。 到了家,朱七七看着张好古这模样也是迷茫了:“夫君,这是?” “无妨,有些累了,我去睡一会儿。”张好古笑着摆摆手,自行去了卧室睡觉。 朱七七看着一旁的张安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张安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少爷拿了份折子后就去找陛下了,回来就是这模样了。” 朱七七虽然心有忧虑,但还是按捺住了,只是盯着卧室紧闭的房门满是担忧。 而躺在卧室内的张好古,只感觉自己浑身疲惫,虽然这具身体强壮无比,历年来从未生过病,健康的让张好古怀疑就是吃了鹤顶红都不一定能药死自己,但现在张好古却感觉自己无比的疲惫。 精神上一疲惫,身体上也跟着疲倦起来。 幽幽的叹了口气,张好古合上眼不管不顾沉沉睡去。 张好古是睡去了,而内阁里众人却是惊到了。 听闻张好古没带梁冠没带印绶只身回了家,张瑞图和卢象升就敏锐地感觉到了问题,尤其是武英殿内的所有人都缄默其口,谁也一个字不往外吐,这让张瑞图和卢象升更加担忧了。 而翌日上朝时,百官惊奇的发现,朱由校上朝了,但张好古却没有上朝。 看着惊疑的百官,朱由校说道:“首辅他操劳许久,身体不适,这些时日在家歇息,内阁的事务,几位大学士先担起来吧。” 百官虽然惊疑,但皇帝金口玉言之下,也是不敢再问其他,只能是应承下来。 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