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宁心脏一颤,震惊又愕然地愣在原地。 下一秒,对上一双深邃冷漠的眼睛。 妈呀!! 木宁双腿一软,差点要跪下。 他怎么在这? 学校这墙隔不隔音?她刚才喊的那声“爹”,他在里面都听见了? 木宁直觉要完蛋,毫不犹豫扭头要跑。 “看见我就跑,木宁同学这么怕我?” 木宁脚步凝住,她感觉背后一道寒凉的目光,带着丝丝缕缕的冷气侵入她的毛孔。 她慢吞吞地转过身来,“嗨,好巧啊,顾总……” 男人眯了眯眸子,没说话。 “您是来找我们副院长的吗,那您先忙……我突然想起我还有要紧事没处理,先走一步,顾总再见!” 木宁说完就要开溜。 “站住。” 蓦地响起一道命令,还没跑出办公室的小身影僵住。 顾知胤盯着她的背影,抬起锋利的下巴讥诮暗讽,“再有要紧事,你爹还在这里,木宁同学这么不仁不义,把老父亲丢下自己跑了?” “……” 木宁忐忑地转过身,弱弱地说:“爹……我们走吧……” 木的发看木宁发号施令,跟着要走,被顾知胤冰冷的目光摄住。 “这位就是木宁同学的爹,不介绍一下?” 木宁一阵头皮发麻。 难怪来之前她眼皮跳个不停,她想到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穿帮,却不想半路杀出个顾知胤! 还能再背一点么,怎么她干点亏心事,这么天理不容? “木宁同学是不好意思介绍?还是不敢承认?”男人冰冷嘲讽地看着她。 说是,顾知胤饶不了她。 说不是,好不容易让教授相信,要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她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心里纠结成了麻绳。 副院长和学校几个领导都跟着顾知胤走进来,也不知道啥情况,教授也懵了,但还是给顾知胤介绍。 “顾先生,这位正是木宁的父亲,木的发。” 木的发积极得点头配合,“是,俺是木的发,您叫俺有事么?” “……” 木宁差点给跪了,您二位真是在我的坟头上及时陪了一抔土啊。 她干脆找个地缝,一头扎进去死了算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饶有深意地压着嗓音,听得人头皮发紧。 “木同学把父亲搬来学校干什么?” 木宁疯狂给假爹使眼色,假爹演得太入戏,根本看不见,自告奋勇的说:“签字,俺是来给俺闺女签字的,俺闺女不是要出国了吗?” 木宁偷偷看顾知胤的脸色,只见风清霁月的神情下,看似没什么不妥。 他微笑着问:“是吗?” 她硬着头皮应着,“呵呵,是。” “要出国,那可真是恭喜了。”顾知胤垂眸低哑地笑了声,在旁边的椅子坐下,“签了吗?” 听起来不痛不痒的三个字,却让人心脏骤然被攥紧。 木宁抬头,那张温和的脸已经淡得没有表情,像冬天里死寂的幽潭,散发着阵阵寒意。 木宁知道,这个字没办法签了,弱弱地说了一句,“还,还没有。” 话音刚落,教授就把通知书拿了过来,“正准备签呢。” “……” 您老别再补刀了行吗?还要不要她活命了? 顾知胤看了一眼那张通知书,冷笑一声,打火机扔在旁边的桌子上,吧嗒一声。 在场的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那就让我看看,木宁这位父亲,是如何在这上面签字的。” 木的发拿起笔,被一道冰冷充满杀气的目光盯着,手忍不住发抖。 “不是要签字吗,还在犹豫什么。”顾知胤非常耐心地靠在椅背上。 明明他的语气非常温和,木的发偏生觉得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恐怖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木的发是个粗人,虽不知其中厉害关系,却也能察觉到危险。 他想赶快签完字走了,这一单生意做得真是让人胆战心惊的。 笔尖刚要触碰到纸面,宋恒面无表情地提醒,“签字的时候最好想清楚,有些字可不是能乱签的,小心出门被人砍了手。” 木的发浑身一凛,“这字不能签……不是,俺、俺不会写字。” 他慌忙扔下笔,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