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日子里, 除了迎客,就是修炼。
老医修并不阻止这一点, 宗门给的灵药再珍贵再好用,那也是外物,自身的身体素质也要配合才行,修炼有助于更好地吸收药效。就是他决不允许傅长宁在伤好之前跑跑跳跳,动胳膊动腿。
于是傅长宁渐渐的,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七八个时辰都在修炼。
很快, 让她发现了一些不同。
也不知是宗门给她用的药太好,还是她体内的木灵气在发挥作用,五脏六腑以及体内的筋脉修复得很快。
最重要的是,她终于感受到了常长老上次说过的,“气血之力和灵力不一样,它来自身体的四面八方,当你无法掌控它们时, 便是它们在掌控你。”
这句话在当时给了傅长宁很大启发, 可等她回去后自己琢磨,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去掌控气血的诀窍。
灵力掌控, 可以依靠功法。
那气血呢?
她只知道和人打斗时, 周身气血自然而然会被调动,用于攻击和防御, 可如何去掌控它,让它听她的话,不去抵触药力的吸收,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傅长宁尝试过许多次,都无从入门, 去请教常长老,常长老也只说要用心去感受。眼看着刑法峰第二轮选拔要到了,傅长宁只得先放下。
可眼下,她好像真的感受到了。
因为她的内脏与筋脉、血肉都是新生的缘故,它们对骨骼中淬炼出来的气血而言,是一次全新的开始,她在运行功法时,能明显感受到气血的流动,而非像从前那般,因为已经习惯成自然,如呼吸般无法捕捉。
能感受到,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傅长宁越发把心力放在了上边,每天要花一半的修炼时间,用在感受和操控气血运行上。
这也导致她伤势恢复速度极快,原本老医修想着她还要再将养两个月,结果不到一个月,傅长宁就好得差不多了。
此时不过七月中旬,比原定的九月前让她离开早了一个多月。但见她已经频频往峰外看,俨然关不住了,某天早上起来,给她诊过脉后,老医修嫌弃地往外赶人,“赶紧走赶紧走,别留我这儿占地!”
傅长宁认真地给他行了一礼。
“多谢长老救命之恩,此恩形同再造。”
哐哐留下几坛子酒,转身就跑。
“臭丫头,从哪儿发现我喜欢喝酒的。”人走后,老医修笑骂了一声,揭开盖着的红布,嗅了嗅。
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
离开老医修所在山峰的傅长宁,如同一只出了笼的鸟儿,一口气狂奔十几里没带停歇,一直跑到腿酸,气也喘不匀了,方才停下来,躺在山野间的草地上,用力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天知道,前前后后加起来,她已经快四个多月没见过自由了。
魇魔界永远都是暗沉沉的,不管是地上还是地下,黑色与红色构成了它的主基调,鼓噪的热意与不适的压抑气息充斥着所见的每个角落。老医修所在的峰落,也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可以让她行动。
和它相比,青山绿水,清幽隐逸于山间的归元宗,简直是仙境。
傅长宁躺在草地上,尽情地享受了一上午的阳光。
回到自己的小院时,已经是下午。
几个月没回来,小院难得还没生杂草,走进去一看,才发现是花叶派送的那个机关木偶正在勤勤恳恳打扫卫生,莳花弄草。
识别到熟悉的气息,机关木偶里发出欢快的声音。
“主人回家啦!”
“回来了。”傅长宁摸了摸它呆呆的小脑袋,逐渐习惯了没有人冲上来啄的情形。
放在两年前,穷英还没闭关的时候,她敢接近这只机关木偶,穷英能把木偶的头啄秃。
小院里的一切都和离开前没什么不同,傅长宁转了一圈,将门合上,布置下一层层阵法,而后进入天河珠。
迎面就有什么东西扑了上来。
“伤怎么样了?我就说要你不要冒险,你看看,最后成什么样儿了!”
是愤怒又焦灼的问尺。
它已经快三个月没联系上傅长宁了,天知道它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
惊梦都快被某个暴躁的家伙找茬找到自闭了,这会儿也凉凉开口,“人修,你再不出现,我还以为我要找下一个合作目标了。”
傅长宁被批得满头包,只能加紧安抚。等一尺一花情绪平静下来,方才解释这三个月为什么没联系它们。
“不是我存心如此,只是,我从救治我的长老那里打听到一些事,我怀疑,外边可能有人守着,不敢动用天河珠。”
她说的这个“有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
那种隐隐绰绰的窥视感,直到傅长宁在草地上睡了一觉醒来,方才消失。
问尺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被归元宗高层盯上了?”
“也不算吧。”傅长宁摇头,“他们应该是想保护我的安全,和弄清楚这次发生了什么。”
真若急功近利,大可在她养伤期间就来询问,她那时候又不是说不了话,记不了事。
能耐心等上三个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