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傅长宁见到了这位外出增援的真人,其人姓丁, 和刘真人一样,以姓为号。
傅长宁后来私下里问了几句,才知道,在军盟当中,不是每个金丹真人都拥有道号的。
在这里,道号与其说是号,不如说是一种封诰, 需要有显赫战绩,由军盟进行加封。
如潘月鸣的屠安二字,便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称号。
自命的号, 是不被其他人承认的。
丁真人是个性情一板一眼的人,瞧着有些严厉, 不过潘月鸣告诉她,不必过于拘谨。
潘月鸣的原话是这样的。
“此人原为那一战后军盟派来监督我的,起初也发生过一些摩擦, 不过后来熟悉了后, 便知道他是个自有矩度的人, 只要不触碰军规, 他大多数时候不会干涉过问。你只把他当做挡箭牌就好,若有人找你麻烦,便去寻他,他虽实力不怎么样, 但出身很高,旁人不敢轻易得罪。”
傅长宁点头,表示明白。
两天后, 她跟着这位丁真人,去了传闻中的军盟。
那是一座远比镇北关还要高耸的军事重镇,守卫严密,光城门就有五丈高,傅长宁一路从进城到安稳下来,被搜查了十遍不止。
丁真人去述职了,随行的一名副统领带她在城中参观,傅长宁由此了解到,此地原为一处域外险地,是后来被人为改造成了一座军镇要塞,易守难攻,城中最低同时有三位元婴驻扎。
归元宗元婴也极多,但大多数时候不出现于人前,且归元山脉极大,隔着重重大山,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也不为过,彼此互不干扰。
这里却是从元婴到练气,都生活在一座城池中。
傅长宁瞬间感受到,那种难言的肃杀和压迫感从何而来。
城中并无什么好参观的,灰黑色的钢铁之城,或许会在一开始震撼人心,但同样的建筑与样式看久了,更多的是乏味。
真正的机密之所,副统领也不会带她去,因此只是蜻蜓点水绕城转了一圈,就回了住所。
问尺在这时候是决计不敢说话的,因此傅长宁只是一个人待在房间修炼。
又等了三日,房门方才被敲响。
“是傅校尉吗?”
乍一听这个称呼,傅长宁差点没反应过来,滞了一下,才去开门,“是我,有什么事吗?”
校尉是潘月鸣为她在镇北关军中挂的虚职,职位不高不低,但对普通兵士而言,非有大功者,起码得是筑基期才能封这个官儿。
因此来人对她很是客气。
“这几日里,各城池推荐的镇守人选陆续到了,今天下午,杜中郎将会统一测试诸位的水准,留下十人,作为最终镇守者,属下是负责来通知傅校尉,和下午给您带路的。”
“好,多谢。”
傅长宁已经熟知这边的做事风格,说话也简短了许多。
数日来,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丁真人,在得知有人上门通知她了后,也终于露面了。
“下午我和你一起去。”
“谢过真人。”
傅长宁也没客气,此次来军盟总部,她代表着镇北关的门面,与这位丁真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下午,一行人在带路人的带领下,去往了测试之地。
核验过身份后,门口的人将丁真人等人引入旁边的观者席,傅长宁则被带入了场中。
此时,这里已经有了三十多号人。
傅长宁粗略一观,修为基本在筑基初期到中期不等,年龄老少皆有,她第一次有了轻微的压力。
不必想,此处大部分人,应该都是军队里历练出来的身经百战之辈,论起来,见过的血可能比她吃过的盐还多,若论实战,未必逊色于她。
上边的人在介绍规则,内容很简单,等会儿杜中郎将会释放威压,坚持到最后的十个人即为胜者,不可倚靠外物抵挡,违者视为作弊处理。
傅长宁一时间,更加感受到了军队中的简洁、高效。
不像修仙界,每次选拔,形式都极为繁复。
杜中郎将从头到尾都曾露面,傅长宁是在场上待了约莫半刻钟后,察觉出不同的。
但这点压力对在场无论任何人来说,都不算什么,场中甚至还有认识的人在叙旧,
是一直到聊着聊着,呼吸变得沉重,彼此方才安静下来。
傅长宁一个人待在角落里,目视着一个又一个人支撑不住,主动或被动下台。
她缓慢调整着呼吸。
此时距离她意识到的开始,已经过去了一柱香时间。
威压持续增大,渐渐的,里边带出些许杀意,从四面八方试探而来。
傅长宁得努力控制自己,才能遏制住出手反击的冲动。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
再次睁眼,是听到一处巨大的动静——有人没忍住,出手反击了。
反击的结果是瞬间被掀翻,淘汰出局。
这之后,压力再次暴增,傅长宁环顾场上,已经只剩不到十五人,其中泰半是她之前重点关注过的,一看就浸淫沙场已久之辈。
她此时感觉还尚可,威压和修为是不同的东西,哪怕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