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怎么超度?”
若是旁人对他说这种话, 洛乾风肯定一个字也不信,但见识过谭先生的神异手段后,哪怕这件事听上去根本不可能完成, 他心里也忍不住起了希冀:“还请先生教我。”
打认识这二位先生开始,他就一直受两人帮助, 洛乾风心里实则有些羞赧,因为他身上实在没有回报二人的东西, 可若是与天方城所有军民相比,那都不算什么了。
“别这么严肃, 乾公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谭昭第一眼见到洛乾风的时候, 就看到了他身上浓到化不开的愧疚感, 后来知道了他的经历, 他才知道那是对天方城军民的愧疚,也是对远在京城中未婚妻子的愧疚,唯独没将自己的生死考虑进去。
“不,我——”
谭昭两人是租了马车过来的,他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带蒋识月进来:“小姑娘年纪不小, 死志却比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还坚定,当真不想活啊?”
系统:哈哈哈哈, 以你的年纪,叫人家小姑娘我听着都有种骚扰的感觉~
[你闭嘴, 不然任务取消!]
……啧,明明就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了,现在的宿主是越来越玩不起了:)。
蒋识月形容消瘦, 面色惨白,素色的衣裙穿在身上,衬得她的脸愈发雪白,可以说一点血色都没有,若不是在皇宫时谭昭用灵力吊住了她的性命,此刻恐怕已经香消玉殒了,可哪怕没有,她距离死也就是一步之遥的事情。
她在路上,已经听阿风哥哥讲了一路回京的事情,心里是非常感谢二位先生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位谭先生说话,竟如此直接,叫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京中之人说话,多数都迂回婉转,绕来绕去,哪怕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多数也不会直言不讳,特别是女子相处,蒋识月还是第一次遇上说话这般直来直去的。
但对方是恩人,万不可以不回答:“我想同阿风哥哥一道。”
没有迂回,没有谎话,这就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被五皇子强抢进宫三个月,虽然本朝对女子包容许多,但并不包括对这种的包容。如果她回到蒋家,大概率会被送回老家修养,等风头过去,就会在老家那边找个老实人嫁了,哪怕父母兄长都很疼爱她,但这已经是一条对她来讲最好的路了。
毕竟如果是在前朝,像她这样的遭遇,不是死就是绞了头发做姑子。
蒋识月忍不住收紧拢在袖中的手,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而且她已经有了刻骨铭心的人,如何再去忍受……再说,那样对别人也不公平。
“其实我被强抢进宫后,曾经无数次后悔为什么要出那趟门?就非出门不可吗?如果我没有出门,就不会遇上五皇子,他就不会……”她心里非常内疚,夜里躺在床上睡不着,她就整夜整夜的想,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她的身体消瘦得非常快,连太医都给不出治病的具体方子。
洛乾风忍不住握住识月的手:“这跟你没有关系,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是何光明引导的五皇子,你即便那天不出门,也会有另一天,难道你要一直不出门吗?你哪怕一直不出门,他要引五皇子进你家,也多的是办法,是他们心肠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何光明要对天方城出手,也早就做好了埋伏和准备,哪怕没有五皇子这一茬,此人也会找另外的机会。
“确实是这个理,蒋姑娘莫要钻牛角尖,山贼还喜欢强抢过路的不义之财呢,难道不义之财还得怪自己生得太值钱?”邓绘掐指算了算,眼中一动,“其实我观姑娘面相,并非短寿之相,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谭昭:……你说转机就转机,看着我干嘛?
洛乾风却是激动异常:“当真?先生还精通掐算之道?”
“那是,这才是我的看家本事,画符就是随便修修的。”邓绘凡尔赛了一把,这才继续说,“不过你二人阴阳相隔,确是无法更改的。”
蒋识月眸中一暗,方才升起的一点求生意识迅速就被自己扑灭了。
谭昭心想,这姑娘还长了点恋爱脑咧,幸好洛乾风是个头脑清楚的人,要搁一个大男子主义、且喜欢在女人身上推卸责任的人,此刻怕是有苦头要吃的。
虽然洛乾风挺好,但这种情况下,姐妹们还是要擦亮眼睛、缓下决定的。
“蒋姑娘应当对怪也就是你旁边的乾公子,不太了解吧。”邓绘既接了说客的任务,自然是要把事情说清楚的,“怪有别与鬼,他除了身上没有生机,力量非比寻常之外,他是能够白日行走、不惧日光,同样的,如果他自己不想寂灭,没有人能够叫他真正死去。”
哪怕有,这个时间也会很长,没见老和尚撂下力量封印在灵山,肉身都出走了,魂魄还好端端飘了四十年,不仅如此,还在小河村悠哉悠哉地搞报复:“所以,如果你死了,大概率会变成鬼,如果执念不深,或许还不会停留在人世,你确定要你的阿风哥哥再次承受生离死别之痛吗?”
蒋识月是内宅女子,且是大家闺秀,提灯卫的粗浅信息当然知道,但对于怪,她确实知晓很少,这一路她又很累,几乎都是在睡眠中度过,哪怕醒来,也多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