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虎符说到底也是一个极其危险之物,若是鸢儿不想要,便由父皇代为保管吧。” 说着,北燕王给边上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上前,沈鸢唇角勾笑,眼底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早知道北燕王想要这虎符,没想到吃相如此难看,一点都不曾掩饰。 交了虎符,沈鸢借口离开,却被北燕王留住。 “宫中新来了歌姬,鸢儿留下用了晚膳,再走也不迟。” 这歌姬沈鸢不巧前段时间听说过,正是左梁太子迟桑,不远千里送到北燕皇宫当中来。按照道理来说,作为左梁之人,理应防备。 但北燕王似乎沉浸在歌舞当中,全然将此事忘记的一干二净。 见带有异域风情的歌姬鱼贯而入,在大殿之上翩翩起舞。 奇异的乐曲从乐工们的手中缓缓传出,一排歌舞升平的景象。沈鸢见了,却只觉得心中一片凉意。 如今狮驼岭附近的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身为北燕的王,却每日沉浸在权势之中,想的不是如何为百姓排忧解难,反倒是自己贪图享受,花费重金巩固自己的统治,镇压反对自己的异派。 一曲罢下,北燕王拍手叫好,方才的小太监看准时机上前,在北燕王身旁耳语几句。 下一秒,歌姬当中最绝色的一个,被带入了后宫。 接下来便是足以想见的俗套剧情,靠着皇帝的宠爱不断攀升,碾压后宫一众妃子,直到被新人碾过去。 一茬又一茬,后宫当中的诸多女子,守着这么一个希望,苦苦消逝自己的年华。 北燕王不等晚宴结束,便仓促去了后宫。留下沈鸢与赵贵妃,在大殿之上独饮独酌。 只是,下一秒,衣着华贵,盛气凌人的赵贵妃缓缓走到沈鸢面前。 “淮安公主,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可算能与您亲自讲上两句。” 赵贵妃举起手中的杯盏,谈话间,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展示给沈鸢看。 沈鸢并未言语,回敬一杯。放下之后,赵贵妃迟迟不肯离开。 “贵妃有话想说?” “此处不太方便,不知公主可否移步寝宫一言?” 沈鸢向来与赵贵妃之间没什么往来,若是贸然前往,恐怕北燕王会心中起疑。 似乎看透了沈鸢心中所想,赵贵妃连忙说道。 “皇上那边不用担心,我之前日日在他面前提起你,说的尽是好话,若是问起来,我就说今日好容易见了公主,心中喜欢,叫去宫中说几句体己话。” 沈鸢见她想的周到,知的确有话要说。吩咐柳儿将此处安排好,自己随赵贵妃去了她的寝宫。 赵贵妃自从入宫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住在椒房殿。 这是原是皇后所居住的宫殿,如今给了她。 沈鸢自从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脑中便充斥着脑海当中,本已经忘却了的诸多回忆。 这一束梨花,还是母后在她五岁那年亲手种起来的。 花开了又谢,她总共与母妃待在一起欣赏这梨花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五个年头。 “公主?” 沈鸢收回视线,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神态,落座之后有宫人送茶上来。 赵贵妃将沈鸢面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将宫人手中的茶接过,自己送到沈鸢边上。 “虽然这屋子如今是我住着,但是之前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收到一起放着,若是公主惦念,便让人送出宫去公主府。” 闻言,沈鸢看不出眼底的神色,只冷声说道:“贵妃想说什么,现在便说吧。” 赵贵妃突然示好,沈鸢不会觉得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太大。这宫中的人个个都十分精明,一个更算计得过一个,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果然,赵贵妃笑了笑。 她长得很美,眉眼微微垂着,像极了仕女图上的美人。身上自带着一股古风古韵,看上去我见我怜。让人忍不住疼爱。 沈鸢突然明白了,北燕王为何会对她圣宠不衰,即便如今已经不断有新人进宫,北燕王身边待的最长久的人,依旧是她。 但赵贵妃却不这么想。 她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没有子嗣。 她如今不小了,已经二十多。身体肌肤都已经逐渐衰老下来。若是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年,就会年老色衰。 她想象不出来,到时候北燕王会以何等姿态,将她抛之脑后。 那是她最恐惧的事情,最近已经夜夜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