趸船一样是船。 尤其前沿江派出所建造的这条公安趸船,不但有锚链系统,也有供电、供水、消防、灯光信号灯系统,除了没有主机、辅机和舵、桨系统,其它方面跟内河客轮没什么两样。 趸船上的这些系统设备都需要维护保养。 小鱼是在趸船上长大的,除了韩渝没人比他更了解船上的设备,一样没人比他更清楚应该怎么维护保养。 自他的水上巡逻警察队正式进驻之后,他就自封为趸船的船长,并祭出师父留下的“遗诏”,船上的大小事务必须严格按照船上的规矩办,连普通船员资格都没有的人必须靠边站! 罗文江做了好几年水警,从普通民警一直做到大队长,虽然有船员证,但只是普通水手,在船上的职务并不高,三大队的大多民警和协警甚至连船员证都没有。 他们突然发现从“二房东”变成了“寄人篱下”,王局费尽心思从陵海开发区管委会借用的趸船竟又稀里湖涂被小鱼掌控了。只要在船上就要接受小鱼的检查监督,甚至要跟船员一样在小鱼指挥下干各种活儿。 锚机锚链是要检查,钢浮桥和桥下的钢浮箱一样要检查,敲锈补漆也很重要,毕竟涉及到锚泊安全和趸船的使用寿命,这些都可以忍。 让人忍无可忍的是,小鱼居然得寸进尺,打起了走道、楼道等空白墙面的主意! 指挥调度室和小会议室墙上的照片都是水上分局精心挑选挂上去的,主要展示包括前沿江派出所在内的滨江水警这十年来的成绩。 虽然也有关于长航分局的,但比重很小,几乎可忽略不计。 小鱼对此非常不满意,在韩宁授意下把趸船上能利用的墙面全利用起来了,挂满了长航分局尤其前白龙港派出所、现陵海派出所这十年来的照片、锦旗和文字介绍。 除了厨房、水房和浴室没挂,其它能挂的地方都挂上了,简直随处可见。 核心宣传位置虽然是水上分局的,但被长航分局给团团包围了! 人都是先入为主的,如果有领导来趸船检查工作,首先看到的都是长航分局的成绩和悠久历史,肯定会留下深刻印象,甚至会误以为“万里长江第一哨”是长航公安的。 罗文江很郁闷,想找人评理。 韩渝忙得团团转,今天一早又去军分区开会了,根本顾不上这些。 趸船上倒是有一位德高望重、身份超然的高级专家,可韩工不管这些,只对观测气象感兴趣。 本以为张兰应该能管管小鱼,结果张兰胳膊肘往外拐,说什么这是前沿江派出所长徐三野定下的规矩,祖制不可违,她要是反对小鱼的所作所为那就是欺师灭祖! 去找“老板娘”评理,“老板娘”不但不认为小鱼太过分,反而对小鱼严格遵守水上交通安全法规的行为大加赞赏。 罗文江算明白了,无论这条船的产权如何变更,但使用权自始至终都在两条鱼手里。 现在咸鱼顾不上,小鱼自然而然成了这条趸船的话事人。 就在他不知道怎么跟王局和马政委交代的时候,市防汛抗旱指挥部下发通知,要求水利、公安和港监等部门负责人,于今天下午两点去陵海港监处六楼大会议室参加严禁非法采砂的工作会议。 去年不是刚打击过么,还上过新闻联播。 罗文江百思不得其解,用对讲机问“老板娘”究竟怎么回事。 韩向柠是“东道主”,当然知道,举着对讲机说:“今年气候反常,长江流域和北方地区可能会发大水,国家防总对长江防汛很重视,昨天上午发出《关于加强河道采砂管理,确保防洪安全的通知》,市防指今天来我们这儿开会就是贯彻落实的。” “可我们整顿过非法采砂。” “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你敢保证江上现在没人偷着采砂?” “我不敢保证,但市防指为什么要来三河开这个会。” “水政船在我们这儿,我们离长江口水政监察支队又近,再说江上的非法采砂本来就是我们几家管的,去其它地方开也没用。” “这倒是。” “我正忙着呢,没什么事结束通话。” “韩处,你忙什么?”罗文江好奇地问。 韩向柠知道他这几天被小鱼整的很惨,笑道:“唐文涛招商引资,带了个客商过来,其实也算不上客商,反正是需要我们港监处支持。人已经到楼下了,我要去接待。” 罗文江不解地问:“算不上客商的客商是什么样意思?” “人家不是开厂的,人家是做水下工程的。” “水下工程是什么工程?” “就是潜水作业,水利水电工程、水下安装、水下拆除爆破、水下打捞、水下切割、水下焊接、水下检测摄像、水下打孔、水下混凝土浇筑加固、码头安装、水下沉管沉箱施工,水下的工程多着呢,不只是陵海开发区需要这样的施工队伍,我们港监处一样需要。” “你们要水下施工队伍做什么?” “现在已经进入汛期了,每年汛期都有船丢锚失链,小船的锚链不值几个钱丢就丢了,只要及时救援确保船只不失控就行,但大吨位货轮的锚和锚链价值不菲,并且沉在江底会影响航行安全,是不是要打捞?” 韩向柠反问了一句,接着道:“还有船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死了,起不上来,遇到这种情况就要找潜水员下去看看怎么回事。照理说你在营船港呆了那么久,丢锚失链和螺旋桨乃至舵脱落的事应该见过不少。” 罗文江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以前遇到这些险情是怎么处理的?” “找航道局打捞队的潜水员,可航道局打捞队的潜水员又不多,人家有时候甚至不在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