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了! 韩渝这一天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的陪同省军区首长去干休所、滨江预备役团、陵海预备役营、海防三团和一个直接隶属于军分区的军火库慰问完,连军分区的晚饭都顾不上吃,就赶紧给秦副市长、老葛和王记者打电话。 傍晚时分,老葛乘坐香港老板配的专车赶到秦副市长家,王记者也来了,骑自行车来的。 快过年了,来给秦副市长和朱大姐拜早年的人不少,但能有资格让秦副市长和朱大姐亲自下厨的客人却不多,而老葛和王记者绝对有资格。 尤其是王记者,如假包换的“无冕之王”,陆书记想请他吃饭,他都不一定给面子。当然,陆书记也不会请他吃饭。 韩向柠也来了,一来就系上围裙替换秦副市长给朱大姐打下手。 “王叔,早知道会搞成这样,那会儿就不应该造谣。现在不是弄假成真,而是弄巧成拙!我今天都不知道怎么跟苗政委解释,可总不解释又不行,首长早晚会知道东海舰队根本没想过要增补我做人大代表。” 韩渝别提多尴尬,想想又苦笑道:“这不成向组织上骗取荣誉吗?” 秦副市长搞清楚来龙去脉,一边招呼正笑得快喘不过气的王记者和老葛喝茶,一边憋着笑纠正道:“人大代表不只是荣誉,更是责任!” “我知道是责任,但这个责任是骗来的!” “军分区考察,省军区那边肯定会选举,楠京军区估计也要选,虽然选举过程很可能像是走过场,但只要是按程序选上的,你就是选出来的人大代表,这个人大代表怎么可能是骗来的?” 王记者不认为这事有那么麻烦,说的理直气壮。 韩渝苦着脸道:“我是说候选人资格!” 不等王记者开口,老葛就慢条斯理地说:“你怎么就没资格了,别说你了,就是连我这个退休老头子都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秦市长,王叔和葛叔净说这些没用的,事情搞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能当选全国人大代表是好事,选上了就去首都开两会,到时候我肯定要看新闻,说不定能在电视上看到你。” “秦市长,你怎么也这样,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造谣居然能造出个全国人大代表,这也太搞笑了。 秦副市长实在控制不住,忍俊不禁地问:“你担心将来被拆穿?” “肯定担心,不是将来,我现在就担心,你们不知道这一天我是怎么过来的。”韩渝揪着头发,别提多尴尬。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等见着军区政治部首长,实话实说就是了。” “实话实说?” “王主任造这个谣事出有因,再说军区首长对你印象深刻,人家能不知道你真想当人大代表根本用不着‘骗取’吗?” “秦市长,我没你说的那么有资格。” “你怎么就没资格?上级以前之所以没考虑这些政治安排,主要是你之前就知道干工作,甚至连全国抗洪总结表彰大会都不去参加。有些会议活动,你总不参加人家就不会再找你,甚至想不到你。” 秦副市长拿起一个桔子,一边剥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咸鱼,这对你来说是个经验教训。以前走的太顺,被一致公认为‘滨江水师提督’,觉得在滨江没你办不成的事。现在知道这个社会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吧,有些事别说你,就是陆书记遇上也只能干着急!” 韩渝低声问:“陆书记都拿那些人没办法?” “滨江市委不是陆书记的一言堂,再说法院作出的判决是有法律效力的,陆书记又不是法官,面对已生效的判决能说什么?他如果要求中院纠正,就是干预司法。况且终审判决已经作出了,现在只有高院才能决定重不重审。” “那些人真不怕陆书记?” “当然怕,但他们更怕被追究责任。” 老葛接过话茬,解释道:“在高院没重审,没改判张强无罪之前,张强贪污、挪用公款案就不是一起冤案。不是冤案,就意味着那些人没责任。人家没做错、没责任,陆书记凭什么撤人家职? 别说撤一个处级干部的职没那么容易,就算滨江是陆书记的一言堂,他能撤长州检察院检察长和长州法院院长的职,难道还能撤滨江检察院检察长和滨江中院院长的职?” 王记者抬头道:“干部管理是有权限的,滨江检察院检察长和滨江中院院长都是省管干部,并且一个是滨江市人大选举产生,省高检任命的。一个滨江市人大选举产生,滨江市人大任命的。” 秦副市长笑道:“所以说部队增补你做人大代表不是坏事,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现在走上了领导岗位,会遇到很多之前遇不到的事,不能没有个发声渠道。比如张强案,没话语权你真拿那些人没办法。” “可是……” “别可是了,到时候跟军区首长据实汇报,我相信军区首长不会批评你的。” “东海舰队那边呢?” “明天打电话向舰队首长汇报,我相信舰队首长肯定会乐见其成,不但不会批评你,甚至会帮你证明。” “这也搞的太大了。” “可遇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