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城,丞相府。 金秋十月,丞相府内的绿植仍是开败不灭,插红柳绿的鲜色在昏黄的季节中渲染出了一笔艳丽的缀景,美不胜收,见之心仪。 林阳全在侍从的领路下,一路穿过了好几个拱花门,细细地品鉴了丞相府内这一方奇绝的景色,心中暗叹鲁蕴丹倒是好雅致之人,这番春景定耗费了府中管事不少心思。 一刻钟后,林阳全随着侍从行到了鲁蕴丹的书房门前。 侍从脸上挂着客气有礼的微笑让林阳全稍做等待,而后进入书房内向里通报林阳全已至的消息。 林阳全在门外静候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书房门再次打开,刚才入内的侍从快步恭身行了出来,客气的向候在书房门外的林阳全弯腰迎手请进。 林阳全随和的对恭身迎他进入书房的侍从颔首,抬步进入书房。 “所司徒林阳全,拜见相国!” 林阳全进入书房后,立即恭敬地对端坐于主位书案后的鲁蕴丹合手行礼。 “林司徒不必多礼,说来你也算本相长辈,此时非是在朝上,林司徒不必多礼。”鲁蕴丹挥手示意林阳全不必多礼,笑容和煦道。 林阳全仍是坚持着对鲁蕴丹行完了全套拜见礼,而后直起身道:“礼不可废,老夫岂敢托大。” 鲁蕴丹见林阳全如此谨小慎微,温和一笑,未再多说其他。而早先便在书房内的丞相府长史康展砚言笑晏晏的开口道:“司徒大人这般守礼,倒叫展砚在相国面前无地自容了。” 无地自容一词,康展砚说的极为有深意。 鲁蕴丹听康展砚如此说,不赞同的侧头看了他一眼,微斥道:“你还知晓自己行事无忌?礼数都叫你如敝履弃之了。” 林阳全眸光微闪,似听不出康展砚之前话里的意有所指,笑呵呵地打圆场道:“康长史性子向来如此,行正事时却不马虎,乃得力之人,相国这话言重了。” 康展砚听林阳全帮他说话,抚了一下颚底,笑呵呵道:“司徒大人这话说得妙,两头谁都不得罪,可真是会做好人。” 林阳全见康展砚这回毫不掩饰的将针对之意戳到他脸上,仍是稳得住,不闪不避的侧首看向站在鲁蕴丹书案右侧的康展砚,笑呵呵的问:“老夫倒有些听不懂康长史此话是何意了点。” “司徒大人觉得呢?展砚是何意?” “老夫不知。”林阳全面上显出几分茫然的无辜之色。 康展砚:“.........” 林司徒果然如传言那般难缠皮厚。 康展砚见林阳全这个老狐狸如此稳得住,说话也不再拐弯抹角,面上挂着不羁的浪荡笑容,敲着手中的扇子,看着站在书房正中位置的林阳全,直言问道:“权王近来开放观书阁一事,您如何看?” 林阳全面上露出了然之色:“原来是为此事,倒难怪康长史对老夫有如此大意见。” “........”康展砚今日可算是对面前这装傻充愣的所司徒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鲁蕴丹见林阳全淡定自若的与康展砚在自己面前打言语机锋,一丝慌意都无,丹凤眼浅浅地凛出些许兴味之色。 康展砚到底也不是易与之辈,不愿林阳全再这般蒙混下去,在手中敲着折扇扇柄眯眼笑道:“下官还以为司徒大人今日前来面见相国,会无地自容或是急言自证一番。” “倒是不想您竟如此淡定,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倒叫人望之笑叹了。” “司徒大人的这心理素质,可真是好啊.......” 话落,康展砚说到做到,当真长长地笑叹了一声。 林阳全在这时终于收了脸上的笑容,向端坐主位的鲁蕴丹拱手肃声道:“相国,权王如今所行之事,确实与老夫不相关。” “还请相国明查!” 明查二字林阳全咬得极重,话音刚落又郑重的向端坐于书案后的鲁蕴丹行下一个告罪礼。 鲁蕴丹这时才终于开了口,不辨喜怒的问:“本相听说,权王所建的观书阁内的藏书,大部分来自于林氏藏书?” 林阳全不卑不亢的解释道:“相国,林氏族内的藏书楼,非是林氏嫡系子嗣,皆不可随意入楼观阅此内藏书。” “去年林氏分宗,分宗出去的林氏族人便再也算不得林氏嫡系,老夫岂会让他们带走林氏族内历代家主积攒的万卷藏书?” 康展砚笑:“难道权王妄说了虚言,治下所建的观书阁内的大部分藏书,非是出自林氏一族?” 林阳全并不正面回答康展砚此话,续声道:“权王乃老夫嫡长孙女,从小长于盛京,因其乃女郎,平时皆由老夫之妻钟氏教导,老夫未曾教导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