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扬眉站起身,行到翠果面前,垂首问她:“为何寻死?觉得本府君取代了你在水漾心中的位置,便不欲活?” 翠果笑的张狂:“哈哈,是啊,他是我的全部啊.....他眼里既已有了更在乎的人,与其等他慢慢对我再无感情,直至最后对我生厌,倒不如我此刻就彻底死了,总是能让他对我记一辈子的!” 更能让水漾对您生嫌隙。 这,便够了。高高在上的林府君! “只有水漾,从未将我看做卑贱的丫鬟,而是....平等的人。” “我不允许水漾,会属于别人!水漾,只能属于我!只能爱我!” 我是地位低贱的丫鬟又如何,以一命,能给尊贵的您添堵,让水漾彻底厌了您,我就觉得舒服。 谁若让我不舒服,我便是死,也要让她比我更不舒服。 即使我是.....卑贱的丫鬟。 反正,也是卑贱的活着,死了,就是解脱啊....... 翠果面上露出得逞的疯笑,林知皇正与她四目相对,从她狂睨的眼神里,读懂了她未说出口的话。 林知皇骤然笑了,鼓掌道:“好个疯丫鬟,你倒真是不怕死,若不是太过看轻自己的性命,倒也当得一句有勇有谋。” 翠果毫不示弱,也笑,脖颈伤处淌下的血,已是将她的整个脖领衣襟染湿,翠果却是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府君大人过奖了!” 方青波深吸了好几口气,仿若失了氧的人,垂在身侧的手不住颤抖,显然被翠果刚才的寻死举动,吓得不轻,稍微平静下来后,便脸色煞白的向林知皇为翠果求情:“主公,翠果对您无礼,还请您看在青波今日立了功的份上,留她一条性命吧!青波,愿代她受罚。” 方青波此言一出,翠果对林知皇露出毫不掩饰的胜利笑容,像个正在游戏人间的无惧者。 林知皇看着面前的翠果,面上笑意不减,转头对方青波吐出一句让翠果笑容僵在脸上的话:“好,既如此,水漾你便代她受罚吧,本府君可不计较她今日无礼之举。” 方青波闻言,大松了口气,眼眸大亮,立即感激涕零道:“谢主公宽宏大量!” 林知皇笑着颔首:“悦音,带方青波下去,领三十军杖。” “诺!”花铃立即提着方青波便往外走。 “不行!不能打他!你怎么能打他!”翠果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可置信的望向林知皇。 被花铃反剪着手的方青波生怕翠果再言语冒犯林知皇,连忙慌声安抚翠果道:“没事,主公向来说到做到,三十军棍罢了,一会就过去了,你会没事的,别怕。乖乖的,别再做其他。听话,嗯?” 翠果摇头,惶恐地喃喃道:“不行!怎么能打你!怎么会打你!” 林知皇在翠果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又对花铃下了一道命令:“悦音,就在这屋门口执行杖刑。” “诺!”花铃冷声应诺,彻底将方青波带出了房门,房门再次被关闭前,方青波还给了翠果一个安抚的笑。 屋门再次被关上,翠果情绪彻底失控,:“您为何打他!您怎能打他?您怎能为了我这个卑贱的丫鬟,去打他?您不看重他吗?” 林知皇闲适的走回主位坐下,缓声道:“为何不能罚他?从属犯了错,自然是要受罚的。” 翠果语塞,深喘了一口气,急怒道:“打我,我不要他代我受罚!” 忽红呵斥翠果:“放肆,主公作何决定,还需问过你这奴婢不成?” 林知皇笑:“不打你,本府君刚才已是答应水漾了。本府君说出口的话,从不会食言。”这时,房门外,传来棍杖打击背部的声音,还有方青波压抑的呼痛声。 翠果听到这声音,目眦欲裂,咬牙愤恨地看向林知皇:“您到底想作何?只有他能制雷,只有他会制雷!您竟然为了我这么个卑贱的丫鬟去打他?” 随边弘嗤笑,唇边露出一丝嘲色,伸出修长手指,勾起桌案上摆着的白瓷茶壶,倒了一杯温茶,放在林知皇手边,而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好整以暇地喝茶.....看戏。 林知皇端起手边的温茶,浅酌了一口,抬目望向翠果,闲适道:“谁说只有他会制雷?你....不也会制雷吗?” 翠果瞳孔骤缩,立即否认:“我不会!” 林知皇轻笑一声:“本府君知道你会。你上得山来,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却如此笃定水漾对本府君有大用,是因为,你听到刚才试验火雷威力的爆炸声了?” 翠果眸光闪动,耳里全是屋外方青波被执行杖刑的呼痛声,心疼的不行,噗通一声,又双膝在林知皇面前跪下了,泪流满面的摇头否认:“府君大人,我不会,我真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