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方长腿大迈,几步行于书案前,从林知皇手中接来名单。 “聪深,等会你下去后,草拟好这五人的授官文书,明日来本府君这加盖郡守印,快马加鞭将这几份授官文书发回离仙郡,让这五人接官后,即刻来浣水郡治下之县上任。” “诺!”温南方低声应诺。 “随授官文书,聪深你再代本府君发一道手令,给那接县令官职的五人。让他们赴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先详查从前在当地为官之人,可有做不法之事。” “若有,便让接任的新官在当地依法而办。若无,让其安排人将那些旧官,送去离仙郡暂做安置。等时机到了,本府君再另派他们去别处为官。” “诺!” 随边弘笑:“主公行事向来周全,这几日让几位将军提了此次战事中,记功最大的五人出来,授官为了这浣水郡治下五县的县尉,又命他们各带两千兵去县中任职,以此震慑当地豪富乡绅,后面再等着您派去的新县令一到,这浣水郡便稳妥了,再不会生变。” “您这样做,是既激励了手底下那帮跟着您出来征战的兵士,又布了一步好棋啊,妙!” 随边弘倒是真佩服自家主公的布政之能,非是一般上位者能有。 若说随边弘此前夸赞林知皇,还有让主公反过来夸赞自己的意思在,此时的他,无疑是真心发出此叹的。” 林知皇也笑:“打地盘容易,守地盘难,自然是要细心布政的,否则后续内乱横生,这也非是长久之道。” 林知皇回着随边弘的话,从书案前站起身,往书房内的茶案前就坐,招呼着温南方与随边弘一起坐下,准备品茶谈事。 今日煮茶者,温南方也。 林知皇欣赏着温南方煮茶的动作,叹气道:“哎.....这浣水郡的郡守府还是住的不方便,得尽快吩咐下面人弄个大书房出来才妥当,不然我们几个人想谈个事,跑来跑去的,委实麻烦。” 随边弘慵懒一笑,意有所指道:“此处郡守府,可比您的郡守府奢华不少。” 林知皇闻言也轻笑出声:“是啊,只看这书房门口摆放的两只半丈高的金铸实心鹿鸣踏青像,就知此处原来的主人,生活过的有多奢华了。” 温南方修长的手拂过他们面前的茶案,淡声道:“这茶案是用紫金黑檀木整块雕制而成的,可比外面那两座实心金铸的雕像值钱。” 随边弘闻言,倾身细看了一下面前的茶案,眸色微闪:“还是师弟好眼力,刚才都没注意到它。倒是想不到,能在此处能见到这种好东西,这可是有钱也难买之物........” 林知皇同样垂眸细观面前的茶案片刻,唇边的笑意微凝:“呵,本府君昨日在外面走了走,这郡城内的街道房建,都较为陈旧,想是多年未经过翻修之故,倒是不想这郡守府嘛......奢华的都有些超乎本府君的想象了。” 随边弘用手细细摩挲这紫金黑檀木制成的茶案,颇有些爱不释手起来:“您攻占下此地,住此地的郡守府无可厚非,却一日收拾的时间,都不给那祝府君,直接让他离开此府,致使他的东西,全留在了这府内,那祝府君到此时,心肝估计都是痛的.....” 温南方给将煮好的第二泡茶奉给林知皇,又随意的给随边弘满上了一盏茶,淡声道:“主公要的就是如此了。师兄,主公这几日让你盯着浣水郡内的那些世家,他们近来可有所动作?” 随边弘直起身,暂时放下了对面前这茶案的鉴赏之心,懒声道:“自然是有的。自薛倾亲率五万大军向浣水郡临郡浪搏郡行军而来的消息传来后,浣水郡内以祝、方、顾三家为首的各世家,最近联络的更是频繁了呢。” 林知皇挑眉,浅笑着端起面前的茶盏,品了一口:“哦?可有让听力好的影使前去查探,他们在密谋何事?” “刺杀您。” 随边弘此话一出,林知皇与温南方手上的动作俱都一顿,齐齐向他看去。 “啪......”温南方将手中正在使用的茶具,甩在茶案面上,目光冷冷地看着对面懒散歪坐的随边弘。 温南方微有些咬牙道:“你何时知道此事的,为何到此时才说?” 随边弘侧首望向温南方,轻笑:“师弟作何如此紧张?那些世家对此事尚还在商议阶段,都没下定决心一起干呢。” “随——边——弘!”温南方见随边弘仍是一副没正形的模样,面露肃色,连名带姓的吐出随边弘的名字,明显已是生怒。 “在。”随边弘含笑而应,对温南方的怒意视而不见。 林知皇莞尔,抬手安抚地拍拍温南方的肩,缓声对随边弘道:“此事倒是有趣,聪庭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随边弘潋滟的桃花眼直直地看向对面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