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琉等人本被方辉所禀报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此时听于弘毅如此发问,立即关心地围拢到林知晖身边,忧心的查看他脖颈处的伤势。 这番动静也让符骁从乍然得知的消息中回神,暂时中断了脑中蜂拥而来的推测,做无事发生之状,亦是关心了林知晖的伤处几句,嘱咐其余几人将林知晖带下去看伤,于弘毅几人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符骁交代完事,便满面凝重的带着同样面色的方辉,快步离开了练武场。 卢德挥手招回此前布于练武场周围,护卫符骁安全的部曲,对林知晖几人抱拳示意,亦带着人手快步追符骁而去。 一时间,练武场内,只余林知晖五人。 “恣意?你怎么样?脸色为何如此惨白?”方亚见林知晖身体微颤,额上都渗出了冷汗,担忧道。 武奇仔细查探林知晖脖颈上的伤后,却有些泛嘀咕:“奇怪,这是皮外伤啊,恣意怎么这般模样?这娇弱模样,哈哈,和小娘子一般模样。” 绘琉打了武奇的后脑勺一下:“恣意爱逞强你还不知道?看他这样子,八成刚才和主公切磋时,逞强弄出内伤了,这个时候支撑不住了。” 几人说着话,也没耽误将林知晖搀扶回他们所居的院落。 “哇,真那么疼吗?恣意你怎么还哭了?”几人刚进屋,武奇就眼尖的见林知晖的眼角渗出泪水,不由怪叫起来。 其余几人见武奇如此说,纷纷抬眼向林知晖面上看去,果然见他眼角有泪光,不是武奇在大惊小怪。 方亚见了皱眉,弯下腰,直接上手,仔细探摸林知晖的胸腹位置:“可是内脏破裂了?恣意,很痛吗?” 绘琉闻言,原本随武奇一起取笑林知晖的态度瞬变,紧张道:“内脏破损可不是小事,我去找医者。” 话落,绘琉就欲出门叫人。 于弘毅立即拉住绘琉,阻止他出去叫人:“恣意他.......” “我无事,就是突然想到死去的兄弟了。看到齐雅,我便难以抑制的想到义子营之事,流云.....”林知晖不等于弘毅说完话,便沙哑着嗓音轻声道。 林知晖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动作顿止,屋内沉默下来,连空气都是窒息噬人的。 “商亭.....伍敏....我定要报仇.......”绘琉低喃,眼角亦是滑下两行泪。 “禁言。”方亚捂住绘琉嘴,眼含警告的看林知晖。 武奇也一改平时没心没肺的模样,警惕的环视一周,移步至窗边,伸出头装作不经意的探看外面的景色,实则在看方才屋子周边是否有人,确定屋外的奴仆皆里的较远,听不清他们方才之话,这才不动声色的关了窗子,退回至屋里,对几人示意无事。 方亚这才松了口气,压着嗓音低斥林知晖与绘琉道:“你们两个疯了,义子营之事,蒋州牧到底是借的齐府的势,行事的。我们算是与齐府有抄家灭门之仇的人,这事本就敏感。” 说到此,方亚声音越发低:“齐府是主公的外家,主公虽保了我们,但难保不会有齐府其他主人对我们欲除之而后快,主公如今也是避祸于齐府,对此事,也不知是何看法。复仇的心思,除却对蒋州牧,其余我们不可展露。” 绘琉赤红着眼道:“我们本就只想向始作俑者蒋州牧复仇,为何展露不得。” “不可,我们与齐府之间到底有结,上位者最忌讳养虎为患,我们本就是蒋州牧使一石二鸟之计,埋给齐府的‘虎’。齐府之人提前察觉到了蒋州牧的谋划,也知道了义子营之事的由来,我们五人是从这义子营中,最后活着出来的五名贵子,是齐府天然的对立‘仇人’。” 于弘毅见绘琉情绪难抑,站出来拉住他,说出其中的要害:“如今我们还未出过齐府,听到外面的消息,就是齐府在防着我们。我们五人如今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以此来打消他们对我们的疑虑。” 武奇见林知晖情绪一直未有平复,此时更是双手紧攥成拳,眼角有泪直直滑落,忙抓住他的手,低声劝道:“齐府到如今,没防患于未然除去我们,想来主公必在其中做了不少功夫。齐府看在主公的面子上,留我们一命。我们需谨言慎行,莫要让主公难做了。我们还要保全这条命,去杀那蒋州牧,为我们的家人,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啊!” “复仇之前,我们需先保全自己。我们从义子营那种地方都活着出来了,为了那些兄弟,我们就不能死。”方亚亦是凝声提醒道。 绘琉闻言深吸一口气,这才强压下充斥于胸腔的悲愤,又恢复了平时模样。 众人又等了会,见林知晖依旧脸色苍白,情绪难收。除了于弘毅,其余几人心里纷纷暗忖,林知晖是否因为今日被齐雅抱住亲近了的原因,所以才反应格外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