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罪证被散播的到处都是。
更有上告人在皇城大门前击鼓鸣冤,将事闹得沸沸扬扬,到了所有百姓与官吏都知的地步。
便是这些被告之人想借家族之势、朝堂人脉将事情压下都不可能。
几波清洗后,整个朝堂,再次成了鲁蕴丹的一言堂,无人再敢触其逆鳞,就怕成为下一个被收拾的家族。
原本门庭冷落下来的鲁府,再次门庭若市起来,全是想来送礼与鲁蕴丹“重修旧好”的世家大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丹儿什么事都可以解决!”
这段时间吓得不敢再出门参加聚会的陈湘悦,满脸带笑地翻看着这些重新送上门来的拜帖,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看那些人还敢落井下石,给我脸色看,简直是不知死活!”
鲁元灵却不如陈湘悦那般高兴,仍是一脸沉郁。
“相公,怎么了?这些人都来服软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鲁元灵终于忍不住斥了满脸带笑的陈湘悦:“你好歹也是个做娘的,丹儿断了一臂回来,你不担心他也就罢了,别人送了一些破礼来,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吗?”
陈湘悦见鲁元灵凶她,当即就收了笑,不高兴地扭身道:“那个孽子好着呢!断了一只手又怎么样?不照样将那些人收拾的妥妥贴贴的?”
“再说了,他哪需要我去关心?只怕看到我,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就要更不好了!”
陈湘悦越说越气,脸上露出了恼恨的表情,显然对鲁蕴丹怨气十足。
鲁元灵见陈湘悦如此,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消停着些,这段时间千万莫要惹事。聪远如今处境危如累卵,你乖着些。”
“你就帮他说话吧!他之前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贱女人,还要掐死我这个做娘的呢!”
“陈湘悦!”鲁元灵怒而拍桌。
陈湘悦暗下里也是心疼鲁蕴丹断了一只手的,不过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这才死鸭子嘴硬的。
这会见鲁元灵真的发火了,这才委屈道:“我听说他断了一臂,当天就火急火燎地跑到丞相府去看他了,结果他根本就不见我”
“哪是我这个做娘的不愿意关心他?是他压根就还记恨着我呢!不想见我这个做娘的!呜呜”
说这话,陈湘悦就捂脸哭了起来。
本来还生着气的鲁元灵见爱妻哭了,脸上怒意顿收,忙起身抱了她安慰。
在一旁整理礼单的大管事见家主才硬了一会,就又在主母那软了下来,直接闭了眼睛,一点都不想看两人你依我侬的场面。
二郎君也是前世不修福,这才有这么一对爹娘在上头
皇宫,外书房。
“太傅,那鲁蕴丹都成废人了,还想挟持寡人!可恶!可恶至极!他完全不将寡人看在眼里!”
已经完全和鲁蕴丹撕破脸的天子闻楔然,在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后,即惊且怒。
裴烊任缓声道:“陛下,稍安勿躁。”
“这鲁蕴丹都这样了,竟还这般嚣张!我如何能稍安勿躁?”
裴烊任见闻楔然在他面前以“我”自称,显然是下意识将他当长辈看,这才会如此的,抬手拍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道:
“陛下,人在害怕时,才会躁。”
闻楔然闻言一愣,而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绪问:“太傅说的是,寡人受教了。”
裴烊任满意地点头。
“那依太傅之见,寡人该如何才能除了这奸人,不再做傀儡天子?”
“陛下现在不用动,那些世家会帮您去动这鲁蕴丹的。您不必冲在最前头,稳坐钓鱼台便可,还可趁此机会,收些世家为您所用。”
但闻楔然却不想收世家势力。
上几代天子都是死于世家之手,他堂哥闻楔钰更好,直接是被世家之人刺杀的
若不是裴烊任这太傅的世家不在新皇城,且也老实不生乱,他连裴烊任也不想用。
不想用归不想用,但人才皆出自世家,他不用他们用谁去?
所以他只能学吴奎,去启用那些有才且和家里关系不好的庶出来重用。
便是手下有出身世家嫡系的,那也是下五品只能依附于他的世家。
裴烊任当然知道闻楔然在忌惮什么,缓声道:“殿下,用一时罢了,又不是用一世,事成后,您为防他们做大,多的是法子平衡他们。”
“若您平衡后还有不服气的,鸟尽弓藏自古有之,倒也不必在意那名声。”
裴烊任见闻楔然听住了,继续举例道:“您看那权王,外面的人将她的私德传的有多败坏您也是有所耳闻的”
“但您看她,就丝毫不在意。”
闻楔然皱眉道:“但权王在外爱民的名声,却十分响亮。”
“这就是权王的高明之处了。权王清楚的知道,百姓的‘敌人’是谁,她只要与百姓的‘敌人’为敌,她就是大善人。”
闻楔然茅塞顿开:“是了,世家大族,或多或少都有盘剥百姓。寡人日后想除这些世家,只需将他们过分盘剥百姓的罪证挖出来,便可以正义之名,公然除了他们,还可得一个爱民的好名声!”
裴烊任满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