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骁吩咐完卢德带人前去捉拿天方子后,立即召来了照料方辉的随行大医前来为他检查身体。
“本州牧的身体有无异样之处?”符骁对为他诊完脉的葛大医沉声问。
“并无。”葛大医收回手,笃定道。
“为何本州牧会没有半个时辰前的记忆?”
“那妖道很可能善暗示类的操控之术,配合着让人神志混沌的药物,他可以通过眼神、言语、行为,让他人不自觉地跟着他的暗示走。”
“他所有的回话以及动作,都是在慢慢让您的意识跟着他所定的方向走。”
葛大医祖辈中有人专门学过这种医术,故而家里的医书中有这方面的记载。
这种医术先开始被创派,是为了治疗那些暗下有轻生念头,长期郁郁寡欢的人,医者可通过这种眼神、言语、行为上的暗示疏导陪伴,可让病者能开心如常人一般生活。
后来这种疗法研究的人多了,有心术不正的医者发现可通过这种医术,控制大部分正常人,让被控制的人唯他们马首是瞻,从而敛财为恶。
久而久之,这种医术便被称为了邪术,少有人会传道了。
葛大医将所知这方面知识,详细地与符骁讲了。
符骁听后,犀冷的狭长眼眸敛起:“药物?本州牧见他时未食任何东西。”
“您可有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葛大医凝眉细问。
符骁皱眉道:“那天方子身上带有一股道观里的燃香气味。”
“那应该就是辅以天方子控制他人的药物了。”香也是可以毒人的。
符骁寒声道:“该直接杀了他的。”
葛大医静候在一边不敢随意说话。
符骁沉怒过后,又问道:“他为何不控制本州牧?”
“应该是您心志坚定,不易被控制。”
符骁眉尾微抬:“但本州牧已被那妖道影响了。”
“那天方子并未能控制您,只是将您将心中事情的优先级改了。您清醒过来时在作何?”
“伏案处理公务。”
“是了,本来您心中就有处理公务的想法,那天方子只是利用了您的思维惯性,让您相较于审问他,优先将公务排在了前面。”
话说到此,葛大医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您即使被他的暗示所控,也不过半个时辰就自己醒过来了,那天方子岂敢再留在此控制于您?”
“伤您就更不敢了,在您潜意识里,此处无人敢伤您。”
“若有人有此行为,您即使当时已被天方子所暗示伏案处理公务,只怕也会立即意识到不妥,随即清醒过来。”
“那天方子知晓您有杀他之意,侥幸在您不设防时暗示了您,哪能不趁机快逃?您伏案处理公务的时间越久,才能尽量拖延您清醒过来的时间。”
符骁寒声道:“呵,倒是个会审时度势的狡猾人。”
汪长源此时接到消息,快步行入帐中,刚进来便急声问:“主公,您身体可有恙?”
符骁沉眉摇头,冷声道:“细沿被那天方子控制着带走了。”
汪长源听符骁言自己无碍,大松了口气:“您无事便好!那妖道才被朱将军带出去半个时辰,卢将军会带人追上他的!”
“那妖道插翅难逃!”汪长源笃定道。
这里方圆百里都是符骁与薄清朗的联盟军驻军营,半个时辰,即使朱渠所骑的是良驹,也逃不出这个地界。
想再抓回妖道天方子并不难。
汪长源如此一说,倒提醒了符骁。
符骁首次脸色大变,骤然站起身道:“不好!”
“主公?”汪长源第一次见符骁露出这等表情,急声问:“怎么了!”
“给本州牧备马,我要亲去怀王驻军营一趟!”
林间湿气甚重,在林间骑马急奔不过半个时辰,朱渠的发髻已被林间的露水染湿,被他圈围在怀里的光头老人,随着身下马匹的颠簸,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该死!好个不识抬举的符骁,竟敢如此对本道,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可惜,刚才要是还有毒药在手,还可让他再尝尝本道毒术的厉害!”
天方子在朱渠扭断他左臂时,就已经通过对话以及眼神暗示控制了朱渠,因此天方子并未四肢皆断,只断了左臂。
而后来天方子面见符骁时,没曾想符骁基本就不与他对视,问话说话也不跟着他的思路走,所招的刑吏还是个耳聋的,所以他根本控制不了那名刑吏。
刑吏将他左手手指根根掰断,就成了他必受之刑。
天方子从未受过这个,疼得几欲死去,现在心里已是恨极了符骁。
“你主公肯定不会让本道就这么逃走的,等他派人追上来,我就死定了!”天方子回头,咬牙切齿地对身后的朱渠道。
朱渠面无表情的揽着天方子骑马前奔,神色没有一丝波动。
“生路险中求!”
“走!去怀王的驻军营内献我!”
“带本道去面见怀王!”天方子看着自己扭曲的左臂与左掌,脸上浮出狠狞之色。
朱渠闻言,平铺直叙的道了声诺,越发快的骑马向怀王的驻军营方向赶去。
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