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刻意与林煜文交好, 年集这段时间，他一直派儿子周小涛来帮着抢位置。
“二十六，炖白肉；二十七, 宰公鸡。”二十六那天, 城管上突然放开，不论到没到早晨八点钟, 市场都可以一直摆下去。
早市正好位于新城老城交界处，这几年发展下来，房屋入住率特别高，早市本来客流量就不错, 现在还不管时间，早晚都可以摆摊。
这么一来，市场就更加火爆了。
林煜文甚至都不用在早市结束后去其他地方继续摆摊，只需早起抢个合适位置，交上十块钱的卫生费，就可以从早摆到晚。
可这么一来，摆摊位置倒是解决了, 但很快又出现了新问题——货不够卖。
他要是自己再开车回去拉货吧, 人一走, 摊位就没了。没办法，林煜文只能打电话问问王绪。
他倒也十分义气，一口就应下。
运输的麻烦解决了，林煜文又让银朱联系村里几个手脚麻利的老人, 请他们帮忙摘地里的菜。
货不愁, 运输的问题也解决，再加上老顾客时不时再帮忙介绍新客人，就这样, 林煜文这摊子生意简直就是从早火到晚。
有他们的帮助，林煜文自然轻松就把家里囤的货轻松卖掉。
特别是最后那两天，养鸡场里最近那一批的小公鸡正好到了出笼的时候，林煜文本还想拉去早市也卖掉呢。
结果才卖一上午，中午就接到华老板他们四人的电话。
平时他们四家彼此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另外那仨，更是对能拿到林煜文鸭子的华老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这回他们难得抱紧战线，一起在电话里强烈要求林煜文要是过年这几天不想管，就提前把鸡鸭都卖给他们。
让他们仨说完，华老板还得在最后加上一句：“对了，鸭子是独家只卖给我的哈。”
“你！”王老板瞪过去。
许老板忙不迭劝他：“好了好了，现在问题是咱们先得把小林家的鸡，都捏咱们手里。”
林煜文听了好笑，就连到嘴边儿要说的话，都被逗笑忘记了。
四个老板看林煜文不说话，许老板最沉不住气，他抢了老华的手机，道：“这样，你要是年底这阵子实在忙的话，我们自己带人去抓鸡，你看怎么样？”
林煜文想起他刚准备说的了：“主要是早市这边也都是我的老顾客，他们嚷嚷半年了想吃我家小公鸡。都光顾我生意多久啦，想着也是到年底回馈老顾客们呀……”
华老板在心底骂林煜文这小子鸡贼，明明是零卖售价高。
林煜文卖给他们算的是批发价，一百多块钱一只，但他上午亲眼所见，这小子在市场上摆摊，一只不到三斤重的小公鸡，这小子敢卖到两百块！
而最重要的是，竟然特娘的大家还都特别捧场，基本都是成双成对地买，连价都不带还的那种。
华老板心里苦啊，他甚至琢磨着，难不成还得再提提价儿？
林煜文还真没这个念头，他拒绝了华老板忍痛提出他们可以再多出十块的建议，再次认真解释：“真就是回馈市场那些老顾客呢。”
“那你准备卖多久？”胡老哥问。
林煜文琢磨片刻，本身也没什么，可听许哥说他们愿意自己带人上来抓鸡时，他有些心动。
主要是现在市场上摆摊卖的鸡，都是他自个儿辛苦一只一只抓来的，忒累！而且效率非常之不高，他辛苦一早上，也只能勉强抓个大几十只鸡。
年底这阵子林煜文卖货赚得多，也不在乎少赚个几千块。
况且他也能理解，过年正是他们干餐饮最忙碌的时候，生意好上客多，自然需要的食材也就更多，都合作这么久了，林煜文也愿意卖他们一个好儿。
但回馈老顾客也得继续做！
林煜文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我再卖一天，二十六下午就不卖了，你们到时自己上山，能抓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抓差不多了直接就地跟我媳妇算账就成。”
一听还是要损失不少小公鸡，四人都有些不情愿。
林煜文笑着又拿出一招哄他们：“我发现最近已经有些母鸡开始下蛋了，我自己留够过年的量，到时全给你们四家分分，过年也要上个新菜式嘛。”
“好！”听到有柴鸡蛋，四人态度立马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痛痛快快答应了。
就这般，一直卖到年二十八，家里该清的货就清得差不多了。眼瞅着这一阵的忙碌过去，林煜文自己也是松一口气。
这几天不光是林煜文忙得脚不沾地，银朱在后方也没闲着。
夫妻俩难得有个休闲时光，俩人坐在火炉前看着锦书玩积木，谁也不想动弹。
林煜文喝了口茶，看着火炉被烟熏得黑黢黢的玻璃门，他挣扎片刻，还是套了个加厚棉手套，用火钳子辅助把玻璃门卸下来，拿去卫生间清洗干净。
装上干净明亮的玻璃门，又添上一把柴火，坐在椅子上喝茶时就能看到跳跃着的火苗了。
“啧，这才叫小日子呢。”林煜文满足道。
银朱让他放松会子，才无奈看向他：“别忘记咱们的账还没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