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计事务所出来, 林煜文便一副雄心勃勃的样子。
银朱见状,也知道他这会儿着急回去跟卫书记谈话呢,便摆手放他:“你先回去吧, 跟你这样的直男逛街没意思。我去找那几个发小闺蜜玩儿。”
“好嘞!”林煜文忙让银朱把他还送到面包车附近,他要赶紧回去找卫虎:“中午你就甭回来了, 我打算在卫书记家蹭顿饭吃吃!”
顺便好好儿跟他讲讲道理, 怎么能这么坑蒙拐骗他家的账呢。都是一个村儿的,要始终保持思想在一个方向,力气用在一处,才能与村民一起携手共进,才能在新时代新的挑战中战胜困难, 团结一致, 取得共同的进步嘛。
银朱捂嘴笑着示意他赶紧带上安全带,她已经快被林煜文逗得憋不住笑了都。
卫虎这人倒也是真厚脸皮,林煜文到他办公室直接戳穿他前阵子那卑劣的小人行径, 人家竟然丝毫愧疚都没有,还跟以往那样, 笑眯眯招待林煜文坐下喝茶。
林煜文坐下抿了口茶水, 看着一副“你能拿我咋滴”的卫虎, 他还真没办法, 只能给自己做思想准备了——毕竟连续几年都在镇工作上排名倒数第一的人, 这种对他来说简直连小场面都算不上。
想到这里,林煜文心中微微叹气。
还真被林煜文料中,卫虎开头就拿他之前年年工作倒数第一说事儿, 还腆着肚子走过来,道:“我实在没办法,太久没从事相关工作, 给忘记了嘛。”
屁。林煜文在心里撇嘴。
当然,从贾婷那儿学来的思想精神林煜文也没忘记,美化一番,尽量用文字化语言跟卫虎绕圈圈。
到底是经常听这种话,卫虎很快就领会他的意思。
“只是……唉!”卫虎拍着林煜文肩膀,长叹一口,满面愁绪:“别村或多或少都有些产业,就咱们村,去年一年到最后也没能收上来几毛钱税,我这……唉,又要去被拉去开会啊。”
林煜文挠挠头,道:“你要是想收税,倒也可以。”
卫虎往他身上淡淡瞥了眼,道:“你卖初级农产品不收税,刚进来时你不都说已经弄清楚了嘛。”
“我还有加工农产品呢。”林煜文往他那边凑凑,笑着道:“前两月银朱做南瓜饼,让我摆摊卖了段日子,我算算加起来也就一万多点的收入,增值税肯定能交。再加上这阵子在卖的熟瓜子花生这些,应该到最后也能卖不少的。”
卫虎眼睛一亮,瞬间就感兴趣了,他也往林煜文那边挪了几分,目光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林煜文沉吟片刻,道:“我发现咱们村其实像王阿婆她们那样勤劳能干的老人其实很多,王阿婆她们不止一次跟我提到村里其他老人也想赚小工的钱,可我这儿的地有限……”
卫虎疑惑:“你还想包地?”他停顿片刻,接着又疑惑道:“可咱们村成片适合规模化种植的地,已经没了。”
林煜文笑笑,又说起他之前那南瓜饼生意的红火,最后他道:“我想也搞个小型半成品食品加工厂。”
……
林煜文一直在卫虎家谈到傍晚,还是银朱回来时顺便给他打个电话,夫妻俩才前后脚到家。
锦书看到妈妈回来,“哇”的一声就哭了。
刚嗷嗷哭委屈还不到两分钟,又看到爸爸也回来了。
林锦书嚎得更大,这会子倒是不嫌爸爸身上梆梆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高高”。
林煜文瞧他哭得跟个小白兔似的,虽说很不情愿,但也于心不忍,象征性地举着往上抛了两次,就把娃还放下去了。
锦书难得举高高两次,即便是两次,他也很满足了,下地就又扑到妈妈怀里不抬头。
“这娃忒精,跟我小时候可不一样。”林煜文指着银朱手上没沾湿几处的纸巾说道。
银朱没好气瞪他:“不随你还能随隔壁老王啊?”
林煜文一乐,耍嘴皮子:“咱们没隔壁,这么大冷天儿的,什么老王老张的全冻死了。”
“去去,先把水烧上!”银朱打发林煜文干家务。
九婆在一旁,就笑眯眯解释,说锦书今天可怜,早上起来爸妈都不在身边,中午也都不在。
林煜文在厨房接水烧水,又把洗碗机里的碗筷收归原处,听客厅里银朱柔声哄着儿子。
天气一晴,外面的夜就亮起来了,半圆着的月亮度也很够了,把整个大地都照得亮堂堂着。
屋里却很暖和,林煜文把灰都清尽了,现在炉子里的火烧得很旺,火光融融,给房间那一角也打上一层暖黄的光晕。
林煜文指着火炉上的玻璃,道:“还别说,萌子她审美还真挺好,用玻璃当封门,能看到里面跳跃的火苗,还真美观。”
银朱也点头,夸大萌子这炉子设计得漂亮,九婆也跟着附和两句,但她还是挑了两句小毛病:“就是玻璃总得擦,不擦就灰扑扑不好看。”
林煜文恍然大悟:“我说呢,要不怎么今天火苗这么清晰,合着……”
看着九婆杀气十足的眼神,他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银朱忙给九婆端洗净的草莓,看了眼火炉的玻璃封门,果然窗明几净,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