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住户也多有离去。留下的人,都是想走,又不能走的。
他们商量之后,认为秦家军仁和,纪律严明,并不会伤害自己。既然如此,不妨开城去迎。
在秦纵面前说这话的,是一个讲起话来颤颤巍巍、须发皆白的老者。
除了他以外,一同出现的,还有盲眼的妇人,瘸腿的中年男人……就像老人所说,都是战乱发生时,被留到最后的人。
秦纵从他们身上看出许多绝望、苦涩。哪怕他将人扶起,柔声说过,他们不必忧心,秦家军绝不伤及手无寸铁的百姓,也依然没给他们半分安慰。
秦纵看在眼里,也有些不懂。
他绷着警惕心思,让手下军队入城休整时一样勿要放松。但除了过于空寂之外,这座城池的确没什么不同。
秦纵亲自带人,在其中转了一圈。他确定,不曾有朝廷的军队隐藏其中。
难道那些人的态度真的只是出于对战乱、对被抛却的恐惧吗?好像也说得通……
秦纵正在思索,忽然察觉地动。
不对劲。
有什么大规模的活动正在发生。而除去秦家军外,能有“大规模活动”的人不做他想!
秦纵拉起缰绳,朝城门方向奔去!
骏马来到城墙之下,竟是直接奔腾而上。
须臾,秦纵与他的马一起出现在城墙上,看着远方将整座城围起的朝廷军队。
这种规模的调军,不会是突然发生,而是早有准备。
秦纵深吸一口气,倒是不惧。
一路走来,无论守城还是攻城,各样战斗他都进行过无数次。如今虽然状况明显不对,但他不会退缩。
他直接吩咐下去,让休整中的大军重新整装,集合起来,随自己出城。
然而命令传出,得到的回复,却让秦纵惊诧。
不过半晚,入城的军队,竟然十有八`九都开始腹痛。
“腹痛?”他不可思议,再度询问。
“是。”传话亲兵答道,“将军,当真要出城吗?”
秦纵听在耳中,面色铁青。
他终于知道,这座古怪城池之中藏着什么阴谋!
数万大军同时出事,除了有人下毒之外,不做他想。
可光是下毒,仍有不够。
能同时让这么多人中招,那毒药怕不是被下入水源。
再联想到白日迎自己一行人汝城的老弱病残,不必讯问,秦纵已经想明结果。
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自然是担心事情败露,自己被愤怒的秦家军斩杀在此。
更进一步去想,他们多半是知道城中水源被污染。但是,依然不得不按照某个人的吩咐去做。
为什么?
很简单。那些在他们口中“逃走”的人,恐怕并非真的逃离,而是正被谁捏在手上,成为把柄。
这一招何其狠绝,何其阴毒。
“将城门关好。对,将白日那些人寻来。”秦纵咬牙吩咐。
因他的要求,老者很快被带到他面前,面目惨然。
秦纵看他,从老者面上看出许多挣扎痛楚。
秦纵也不废话,径自开口:“城门已关,只是不知,还有没有其他方式能够入城?”
他只怕还有什么密道。但老者摇摇头,嗓音发哑,说:“未有。”
秦纵:“那……”
老者:“城中粮食已经被他们运走,粒米不剩。”
秦纵面色微沉。
老者又说:“小将军多半已经猜到。此处水源受污,那些人说了,要我们一个都不能从这里离开!”
秦纵:“‘那些人’?”
老者说:“正是朝中来人。”
秦纵未再开口。
猜想得到证实,情况比想象中更糟。
秦家军连夜开会。现在,喝了毒水的士卒们显然无法作战。但若说等他们康复,一来城中无药,二来,他们的粮草恐怕也坚持不了多少时候。
摆在秦家军面前的,是一盘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