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嘉虎在城门口徘徊,远远望见上官商队的旗子,不等商队进城,自己就策马奔过去,他的一队亲兵紧随其后。
上官家是皇商,常进京城的管事认识云嘉虎,见人靠近,下令停止前进,向马车里坐着的上官乐菡说道∶“二小姐,云少将军来了。”
“二弟来了?”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云嘉虎辨出这不是兄长云羡风的声音,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嗓音爽朗而又轻灵。
他到队伍中唯一的一辆马车车窗旁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马车里的人轻咳一声,掀开帘子,和热情的上官乐菡一起露脸,微微一笑∶“这是你未来嫂子。”
这是未来嫂子,那楚思梦怎么办?她为了不嫁人,定亲宴上跳湖毁约,差点丢了一条性命。
云嘉虎冷脸,冷声道∶“大哥,你这么做也太不妥当了。思梦要是知道了,你想过后果吗?”
上官乐菡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云羡风紧紧握着她的手,温柔地笑着,语气坚定∶“我会处理好此事。”
将近半年未见,云羡风昔日病恹恹的模样尽数褪去,现在眼睛炯炯有神,笑容更加温柔,越发有魅力。
云嘉虎知道自己的大哥的执着跟父亲一模一样,心里暗自替从小一起长大的楚思梦惋惜。许久不见,就算心里不悦,也不该这样冷脸,既失礼数,也伤了兄弟之间的感情。
云嘉虎挤出一丝笑容∶“大哥,父亲还在家里等我们呢,两个时辰后还要进宫参加晚宴,你下车,与我一同骑马回去吧。”
“也好。”
上官乐菡依依不舍地望着云羡风的背影,嘟着嘴道∶“这云大将军不会把他关在府上,逼他和楚思梦成亲吧?”
在车里一直未出声的上官明轩不禁笑道∶“杞人忧天了。当场云大将军娶妻可是一段佳话,应该不会阻拦儿子娶喜欢的女子的。”
“说得也是。他要是被关起来了,大不了我和你一起闯进去,把他救出来!”
“大可不必。”
上官乐菡又担心起来∶“要是他这二弟假意和好,故意把他引回京城杀掉怎么办?”
“放心,云少将军是正人君子,名声在外,不会干这种阴险小人才会做的事。这次他主动写信请羡风回家,应该是想明白了,想重归于好。”
“可是小叔,要是楚思梦硬是要生米煮成熟饭怎么办啊?”
上官明轩听得头大,一路上看他们两个卿卿我我就算了,分开了还要听她设想一大堆阴谋,本就因为被逼着从商,心里极其不痛快,索性直接封了她的哑穴,自己落个耳根清净。
此时心里不舒服的还有姜以安,都走到城门了,突然被线人叫住,要留在烨京城救一人,而且这人还在赶来烨京的路上。
“城中有那么多名医,怎么偏偏逮我一个?”
线人也满天大汗,少阁主脾气暴躁,不好好解释的话,定要被她的毒嘴一通骂。
“阁中谁人不知少阁主医术高明——”
马屁还没拍完,姜以安就说∶“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休假吗?我都准备走了,还拦下我给人治病?就不怕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属下也是奉命行事。黎先生说了,只要您治好了那位病人,就把通关文牒给您。”
姜以安一抹冷光落在他的身上,线人马上战战兢兢,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属下没把通关文牒放在身上,少阁主就死了那条心吧!”
姜以安如果想在北晞国隐藏身份,就需要通关文牒。这东西本该在离开烨国的时候从边境暗桩处拿的,不过黎时镜知道她会回答烨京后,就先派人从那里取了过来,以此要挟她帮忙。
“好你个黎时镜!”
不满归不满,她没法像对待宇文安老狐狸一样报复黎时镜,毁她的爱书就是结仇,万万做不得,毕竟以后难免有求助于她的地方。
“告诉我那病人是谁,人在哪,我赶过去找他。”
“回少阁主的话,委托人明日就到,等人到了,属下就去找您。”
线人毕恭毕敬,她也不好意思再把火气撒到一个只负责传话的人身上,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他离开。
“喂,姜以安,你干嘛呢?”
上官乐菡探出脑袋,趴在马车的车窗上,俯视正在思考接下来该去哪里的姜以安。
姜以安转头看她,问∶“你怎么到烨京来了?”
“我跟小叔一起来京城交岁贡,随便,解决我的终身大事。”大大咧咧的姑娘脸上出现害羞的红晕。
“和云羡风?”
“你怎么知道?”
姜以安微微一笑∶“猜的。”
姜以安第一次拿美人图给云羡风看的时候,就发现他在留意上官乐菡的画像。后来两人见面,云羡风看她的眼神就与他人不同,目光总是偷偷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