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利用他。
像这种追求纯粹的艺术家,一点疙瘩和猜疑都会把人推远,要么瞒一辈子,要么就坦然大方摆在他面前,让他认为你和他是一样纯粹坦率的人。
凯丽夫人就是这样做的,所以一些隐患得尽早根除。
苏叶轻描淡写说赚了钱,不等公爵深思,就被凯丽夫人的‘深情告白’转移了注意力,没留下任何痕迹。
等以后他想起来,也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雁过无痕。
母女二人配合默契,在场除了唐泰斯,没人看出这点小把戏,就连首相都觉得,凯丽夫人是在编瞎话哄骗公爵真心罢了。
对于这种男男女女的事,他向来不掺和,涉及情爱,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免得到时里外不是人。
不过他也看明白了,想让计划继续进行下去,最重要的不是凯丽夫人和诺森伯兰公爵这对‘有情人’,而是获得这个未来女子爵的认可。
小小年纪,就如此冷静理智,头脑灵活,要是男人,前途不可限量!
突然,他眼前一亮,暗示般道,“圣诞前的宫廷舞会将举行授勋仪式,凯斯奈尔小姐和唐泰斯先生救了亲王殿下,本也应该受到嘉奖,对于亲王的承诺,我相信议会并不反对,只是......”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凯丽夫人不配合,这受封会不会出现意外,谁也说不准。
“这样啊,”苏叶怎么可能受威胁,闻言只漫不经心道,“感谢亲王殿下厚爱,我受之有愧,都是沾唐泰斯先生的功劳,他才是保护了亲王阁下的人。”
“不,要不是女侯爵最后关头救了我们,大概我现在已经长眠地底了,只要册封女侯爵就好,我无关紧要,”唐泰斯随后跟上,语气全然不在意。
“我只是恰好罢了,不值一提......”苏叶谦虚。
“我并没有做好,妄自尊大罢了......”唐泰斯更谦虚。
“是你打败了那些人,带着亲王殿下逃离......”
“不,是你救了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任凭我如何感激都不为过......”
两人你来我往,把功劳无限压低,反正就一个意思,不想封是吧,那就别封好了,看我们把理由都给你找好了。
真当我稀罕一个爵位啊,不是中世纪了,爵位代表跨越阶层。
这个社会,有钱也是一种象征,正好,他们都有钱,不仅现金充足,还拥有一座金矿!
首相嘴角抽了抽,知道自己碰到了对手,简单的威胁不可能让两人妥协。
毕竟两人救驾获得受封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原本是想为威尔士亲王的逃亡增加惊险刺激,顺便表达一下,英国对功臣的慷慨大方。
正好,英法战争即将打响,作为激励战士的手段,这是非常好的宣传点。
所以不管议会怎么想,两人的爵位都是板上钉钉,首相想借此威胁,没门!
他深吸口气,决定换一个方案,“格雷茨先生任期结束,亲王决定调他担任海关部大臣,普利茅斯海关总署需要一个能干的人管理,我听说勤务官博纳先生工作能力非常出色。”
博纳是凯丽夫人的二哥,在海军后勤担任勤务官,因为在后勤,虽然有立功机会,但不像奥古斯丁那样频繁,已经是上校了。
首相的意思是,如果凯丽夫人同意,博纳就可以直接升迁,连跳两级,虽然从海军变成海关,但权力更大了,油水也更足了。
有了这个大好处,派西维尔家族绝对把凯丽夫人母女供起来,以后她们行事会方便的多。
不得不说,这可真下血本了!
苏叶看向凯丽夫人,等待她做决定。
凯丽夫人左右为难,一边想要帮帮兄弟,一边又觉得对不起爱人。
他们分离了这么久,难道还要忍受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痛苦吗?
可如果真的拒绝,兄弟会不会埋怨她?父母会不会觉得她不懂事,进而也不喜欢她的克洛艾?
“哦,天哪,伯爵您别逼我,我无法抉择,”凯丽夫人摇着头,连连后退,“您这是在逼我在亲情和爱情上作出取舍,您怎能如此狠心?”
首相:......
所以他才是棒打鸳鸯的罪魁祸首?
首相一脸黑线,差点忍不住戳穿,实在这女人的戏太假了。
与他相反,诺森伯兰公爵一脸心痛,上前一把抱住凯丽夫人,连声安慰,“别哭了,凯丽,哭得我心都碎了,你放心,我不逼你,我愿意等,已经等了这么久,再忍受一年又何妨?”
“真的吗?”凯丽夫人泪眼朦胧,“那你愿意离开伦敦,去乡下生活吗?我无法想象,你看到那些绯闻,要如何的痛彻心扉,我不愿意见到你受此折磨,那会让我心绞痛。”
她也担心诺森伯兰看了那些新闻,心生怀疑和疙瘩。
诺森伯兰公爵一边感动,一边又觉不舍,“亲爱的,我不想离开那么远,分开这些日子,足以叫我尝遍思念之苦。我宁愿难受,也想时时见到你。”
两人这难舍难分的样子,叫威尔士亲王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找凯丽夫人帮忙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