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圣诞节了,福克斯先生竟然没回家过圣诞吗?”探长怀疑道。
“出了一点事,急需沃特斯侯爵解决,不得已才在圣诞节前赶过来的,”福克斯苦笑,谁乐意过节还出门啊,这不是逼不得已嘛。
“发生了什么?”探长继续追问。
福克斯停顿了一下,觉得现在隐瞒也没有意义,干脆道,“沃特斯侯爵在法国和意大利投资了葡萄酒种植园,但今年葡萄园遭遇病虫害,葡萄藤大面积坏死,侯爵损失了一大笔钱。银行得知这个消息,要求偿还贷款,不然就要按违约处理。侯爵没办法,暂时抵押了沃特斯庄园,等另外一项投资获得回报,就把庄园赎回来。可前几日传来消息,投资项目出了问题,不仅不能在年前分红,还必须再投入一笔,不然整个项目黄了,之前的投资就要打水漂了。另外银行那里也来催债,只剩下五天,不在这五天内交齐钱,沃特斯庄园就要被法拍了。”
时间真的特别紧张,偏偏沃特斯还不在伦敦,他作为代理人,可不就得亲自过来找人嘛!
“既然事情这么急,你为什么不去荆棘花庄园,反而约在酒吧?”苏叶提出疑问。
“沃特斯侯爵再三强调,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让苏尔托夫人知道,我才住在香舍里小镇,并找人给侯爵送消息。”福克斯先生苦笑,是他不想吗?是沃特斯侯爵不让啊!
“那你们谈的结果如何?有想出解决之法吗?”苏叶微微眯眼,觉得自己或许抓到了主要脉络。
“侯爵告诉我不要担心,他会在规定时间内筹到钱的,于是我们就分开了,”福克斯先生道,“我真的没想到,分开不过一下午,他就死了。”
“想来那个项目和赎回庄园需要的是一大笔钱,你就这么相信他能筹集到,没有丝毫怀疑?”苏叶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其中必有蹊跷。
“以往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时候,侯爵都很好的解决了,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一大笔钱,但事实就是我们遇到的危机就顺利解决了,所以这一次我也相信他能筹到钱,”福克斯解释道。
“之前得到消息说,沃特斯侯爵是个谨慎的人,知足常乐,并不乐于大笔投资,又为何投资法国和意大利的葡萄酒庄园?”
相比之下,印度和加拿大的种植园更有性价比吧?
价格不高,庄园面积大,虽然不能在一开始就产出高品质的红酒,但就赚钱而言,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为何一定要执着法国和意大利?
不说这两国好的酒庄都被大势力把持着,剩下的边角料价格高不说,出产的红酒品质也一般,在市场上没有任何竞争优势。
另外这些年法国常年战争,离它比较近的意大利时常受到波及。
战争加上天气变化原因,导致这几年的红葡萄酒的出产量不高,赚钱少了很多。
明眼里都不会投资这两处,为何一向号称谨慎的沃特斯一头撞进去?
福克斯先生有点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最好说实话,沃特斯侯爵的死存在诸多疑点,隐瞒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苏叶警告道。
她的语气不严厉,却叫福克斯先生胆战心惊,抹了把脸,语气艰涩道,“其实,不是沃特斯侯爵不愿意投资,而是前侯爵死时,留下的是个烂摊子。”
“怎么说?”探长好奇了,“我记得沃特斯家族有不少产业。”
“是的,但前侯爵是个喜欢喝酒的人,在酒窖里收藏了无数好酒,有的价值千金,比如赫赫有名的雷斯曼红葡萄酒,他从各种渠道,花重金买了好几瓶,一瓶至少两千英镑。另外前侯爵投资眼光不好,投得几个项目血本无归。实际上,在他死之前,用的是乔治亚夫人的嫁妆,才能勉强维持庄园体面。”
由于海贸的发达,海外粮食接连进入英国境内,再加上种植技术的革新,英伦三岛的粮食产量越来越高,价格自然下降。
这就导致了庄园收入直线下滑,那些抓住时机改革的还好,故步自封,死守着以往规矩不放的人,全都入不敷出,需要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入,才能维持正常运转。
沃特斯侯爵就是如此,原本父亲留下的家底,被他大手笔买酒挥霍了一部分。
之后各种投资又消耗了一大半,剩下的还要填补庄园这个大窟窿。
乔治亚夫人嫁过来时,父亲给了一大笔嫁妆,足有十万英镑,靠利息就可以让庄园恢复表面荣光。
可前侯爵死了,遗产一分没留给乔治亚夫人不说,没道理她的嫁妆也要被西科托·沃特斯继承,所以那十万英镑的利息直接回到乔治亚夫人手里。
而在她死后,更是被娘家亲人瓜分。
少了这笔收益,庄园整体就是亏损的,且时间越长,亏本越多,其他产业基本也是这个状况。
沃特斯侯爵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把其余产业全部卖掉,只剩下庄园和位于伦敦一处房产,获得的钱全部用来庄园改革。
他只是个小商贩,从未经营过庄园,压根不知道如何管理。
于是他的办法简单粗暴,先裁掉庄园内一大半佣人,剩下能维持庄园基本运转就行。
然后土地被他粗暴的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