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静止不动许久,才忽然一颤,然后恢复行动力能爬走了。
林慧低下头,看一眼距离自己一米多的地面。
水泥地面,没有铺瓷砖。
地上扫得很干净,没什么灰尘。
原来她躺在一张高低床上,且睡在上铺。在狭窄得犹如过道一般的房间里,只能放得下一张床。
刚刚推门进来又摔门出去的是一名年轻女性,大约二十五岁。容颜普通,微胖,衣着破旧,青春年少本有三分颜色,却被满脸的痘印遮掩。加上脾气过分火爆,显得面目可憎。
林慧还是第一次进没有身份说明的裂缝,又有种自己变成裂缝一部分的新奇感。她顺着楼梯爬下床,打开关闭的房门。
外面是客厅,小得和鸟笼子似的。
刚刚进屋发脾气的年轻女性坐在矮凳上,瞪着眼睛吼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做饭!小弟要吃面条。”
“大清早的嚷什么。”
一对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女推开大门走进来,本就狭窄的客厅变得更加逼仄。逼仄的空间容易让人心情郁闷,面容本就有些刻薄冷厉的女人不悦的情绪里更添烦躁,眉头深深蹙起,叉着腰骂:“大清早的打鸣,作死啊!从小到大,让你干什么都干不成,洗个碗能把碗碟砸稀碎,扫个地能把扫帚折断。只知道扯着上门乱喊,整日里胡咧咧。孬货。你是来讨债的吧?一年换十几份工作,生活费都交不上来。白吃老娘的、白喝老娘的,长得还丑,又嫁不出去……”
年轻女性被一顿喷,缩缩脖子。立刻转移中年女人的怒火,指着林慧道:“二妹漂亮,嫁得出去……”
中年女人一听这个就火大,伸手欲揪林慧的头发。
林慧连忙避开,退到门边。
中年女人越发愤怒,手指几乎点到她的鼻尖。
“不要脸的小x妇,老娘还指望靠你赚一笔丰厚的彩礼,给你弟弟攒钱买房。谁知道你荡出水的性儿,竟敢私底下和不知道哪认识的野男人搞出孽种。要不是肚子吹气球一样鼓起来,还要继续蒙老娘呢。”
沉默着,坐在矮凳上的中年男人眼睛一瞪:“快闭嘴吧!你女儿未婚先孕,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嚷嚷得邻里皆知,让我丢脸丢尽,你才肯罢休吗?”
中年女人不敢违背丈夫,嘀咕道:“两个赔钱货,老娘生你们还不如生一对叉烧。”她斜眼看到小破桌子上空荡荡的,刚勉强压抑住的怒气重新升腾。
“早饭呢?还不端出来。”
中年女人嘴里喷出的口水犹如毒液一般,林慧半点不想被溅到。她对目前的状况有点明白了……这次的裂缝里,她有一个和裂缝原住民紧密相关的身份。哦,角色扮演游戏嘛。这个她熟!
这对中年男女是“自己”的爸妈……明显不是什么慈父慈母,属性颇为普通:粗俗、贫穷、重男轻女、脾气暴躁。
年轻的女人是“自己”的姐姐。
如果没有新的出场人物,姐姐大概率是家中的老大,她是老二,下面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
妈妈完全没发现二女儿和平时并不一样,怒吼道:“我问你话呢。早饭呢?”
姐姐幸灾乐祸,“二妹没做早饭。”
林慧摊手,试探道:“早上起得晚了……”
妈妈冲进厨房,拿出扫帚,挥舞着打向林慧。
完全不顾林慧圆鼓鼓的肚子,那狠意让人怀疑她要打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仇人。
男人一副对家庭闹剧漠不关心的样子,没什么情绪地走出家门,去外面解决早饭。
这家的大女儿缩到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慧不可能站着挨打,看起来身体笨重的她,每每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挥来的扫帚。
“你不知道你爸要上班,小宝要上学吗?作死的x妇。”
妈妈骂骂咧咧,声音吵醒家里唯一一个没出现的成员。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炮弹一样冲出房间,看到妈妈追打二姐的一幕,哈哈大笑着拍手道:“打死她、打死她。妈,打死她。”
林慧轻松躲避的间隙,抽空问他:“我好像是你姐吧?”
“你怎么会是我姐?”
小男孩一脸认真地说:“你明明是我的奴隶。”
林慧:“……”
这熊孩子没救了。
她眯起眼睛,先遮住妈妈的视线,再不着痕迹地靠近弟弟,等扫帚挥舞到眼前,再侧身躲开。扫帚打在欢欣雀跃的弟弟的脸上,留下深深的红痕。
这娃大概从来没有挨过打,一时间都懵了。
好半晌,才疼得大哭起来。
妈妈也是半点没有留手,用的几乎是全部的力量。
弟弟的脸和脖子很快肿起来。
妈妈惊得扫帚落地,来不及和林慧算账,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药……妈妈的小宝哎,疼不疼?”
“痛死了!呜呜呜——”
魔音贯耳,林慧觉得自己快聋了。她环顾小小的房子,不觉得哪里能藏得下家庭常备药箱。家徒四壁说的就是她家了。
“药放在哪里?”
她直接问出口。
妈妈想起家里没有药,但并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