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鬼神。” 沈炼微微一笑,婉拒了共同祭拜的邀约。 郑芝龙并未强求,这些条件本就是约束他的,而非是用来约束沈炼。 双方既然要合作,那就得拿出最大的诚意,郑芝龙愿意处处顺从沈炼,只是不想事情到了关键时刻会被辜负。 不得不说,福建人士对于祭拜妈祖非常注重。 郑芝龙命人在甲板上摆上法坛,自始至终神情都非常诚恳严肃,手下的人亦是如此。 平日里烧杀劫掠,但此刻却拜起神明。 到底是在拜心中的欲望,还是在为以前做过的罪恶所忏悔? 令人捉摸不透。 沈炼之所以要求这样做,则是要郑芝龙问问自己的内心,是否要下定决心与自己联手。 但凡有半点迟疑,郑芝龙也不会在此摆上如此浩大的声势。 所有手下都看在眼里,郑芝龙对着一尊妈祖神像立誓,说出的每个字眼都极为坚实。 “草民郑芝龙,幸得妈祖大神多年来庇佑,方可在此海面建立起如此一番巍峨基业。草民为子孙万代、为大明江山计,今日立誓与澳门巡抚沈炼联手,共铲西洋蛮夷之贼,平定东南海患,若有违背此实验,则我 郑家满门人人不得好死,草民亦会打入阴曹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毒誓,实在让人很难不信服。 沈炼三人就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进行参拜。 李七叶好奇道:“老大,为何郑芝龙在这件事情上,会认真到这种地步?” “福建民俗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妈祖的传说想必你们也听过,但大多数都是当个神话故事,而这种民俗是我们内陆人有些无法体会的。” “当地有种传说,妈祖飞升成神之后,一直以来保护着出海的船只和百姓,久而久之沿海百姓都开始供奉妈祖,祈求出海平安,或许是巧合也或许真有此事,常年来风调雨顺,逐渐让人们以为是妈祖的庇佑所致,故此妈祖在当地才有如此大的神性。” “即便是在朝廷,妈祖也被列为是正神之一,亵渎者皆是重罪!但这似乎也并没什么坏处,起码能够引导百姓内心的求生与善念。” “做人嘛,终归是要有点信仰的,正如有人信佛,有人信道,自然也有人信奉妈祖。也正好是因为这位神明的存在,才让郑芝龙这种穷凶极恶的海盗有了底线,否则他何必要愿意和我讲这么 多呢?” 沈炼低声解释着郑芝龙的举动,李七叶也逐渐理解。 神态上,也不由得变成真诚许多。 祭拜供奉在沈炼看来,确实是没什么必要,但他可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教导海盗们神明不可信。 自己觉得如此就好,何必把思想强加给其他人呢? 这种行为,只能说是毫无意义。 好不容易熬到郑芝龙祭拜结束,沈炼淡淡道:“既然如此,现在就是商量正事了,随后咱们各回各家,如何?” “没问题,请,沈巡抚!” 郑芝龙继续吩咐着手下,把那些黄金白银抬到沈炼的船上。 二人并肩走向船舱,不让任何人进行跟随。 密探只持续了约半个时辰,等到再度走出来时,郑芝龙双眼中只有一种神态。 那就是……狂热! 几乎癫狂的狂热! 目送沈炼返回“货船”之时,郑芝龙都险些忍不住内心的悸动。 他的两个弟弟,郑芝豹和郑芝虎先后凑了过来。 “大哥,沈炼真的可信吗!” 郑芝豹见大哥神情如此反常,心里实在有些不安。 郑芝龙斩金截铁道:“沈炼实乃天人也,他若不可信,天下则无我郑芝龙可信之人!” 做 大哥的,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俩弟弟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 唯一知道的是,密谈半个时辰的内容,一定和接下来作战有关。 —— 三艘货船在海面再度扬帆起航,朝着澳门的方向进发。 沈炼端坐在船舱卧房当中,这次邵玉福没能凑过来,只有李七叶在身边。 “老大,照您这么说,驱逐荷兰驻军岂不是轻而易举?” 沈炼微微一笑,解释道:“话是这么说,做起来会是什么样,我都把握不住,只能看看郑芝龙是否有这个能力了。” 此次商议,依靠郑芝龙拿出来的海防图,算是让沈炼弄清楚了中左所和台湾岛两地的海防情况,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了当中疏漏。 只是现行制定战术,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