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 邵玉福已经猜到沈炼要做什么。 鹭江岛，是大明第一海盗的郑芝龙的目前据点，带着水师和火器前往，意图不就是显而易见吗？ 邵玉福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自己能插手的，所以他主动停止了言语。 不过，航行的人选当中有邵玉福。 沈炼将拟定好的名单交给他，介绍道：“上面的人，都是要随行者，明面上是行商，但实际上也不是为了和海盗干仗，而是要和郑芝龙进行秘密接触，这种事情见不得光，你记得把嘴官住，不要往外透露半点风声。” 时至今日，外界仍是风言风语不断，大多数人都认为沈炼要对海盗下手。 还有人说，沈炼不日将对海盗正式进军，但那些都是坊间流言，只能猜个大概，无法真正预测到澳门水师的真正动向！ 邵玉福看了眼名单，惊讶道：“大人，您也要登船？” “对，郑芝龙不好对付，如果想和他接触，手底下的人怕是不行，我得亲自去一趟。”沈炼说。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您位居巡抚……” 沈炼抬起手，示意让邵玉福闭嘴。 这种时候，谈及身份没有意义，能否 将事情办成才是重点，窝在澳门里可办不成任何事情。 沈攸之他们都无法改变沈炼的决心，更别提邵玉福了。 “随行者只有三人，你，我，李七夜，小涛，姚晟，外加一名水师将领。” 沈炼只想带着那么点人，若非局势所迫，他甚至连水师都不想带，而是单刀赴会。 为了保险起见，带着可用的战力，必要时候能够减少危险。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水师中的确有着将才，但目前主将仍为任命，而是由李七叶暂时充当主将。 沈炼觉得，要想快速提升水师战力，单单在沿海练兵并不够，如果有机会能够参加海战，从生与死中吸取经验和教训，势必会让生还者得到极大的提升。 许多名将都说过类似的言语，要想让一个将领能够真正的出类拔萃，最佳的办法即是不断参战。 兵法和战术都是次要，陆地战场也好，水上战场也好，一旦发生战事那就是瞬息万变的局面。 所以，将领本身具有的能力，才是最关键！ 沈炼忽然笑问道：“怎么，你很怕死？” 邵玉福连忙摇头，苦笑道：“并不是，在下只是担心巡抚大人的安危 ，我等死了还没什么，大不了下辈子继续投胎做人，但巡抚大人死了，澳门百姓怕是又要遭二茬罪。” “行了，少给我戴高帽子，心思都放在正事上，你回去最好准备吧，今夜登船！”沈炼说。 “遵命！” 既然是秘密造访，沈炼等人的身份就必须隐藏起来，包括那些水师将士都得伪装成船工船匠。 邵玉福是商会的主要人物，以贩卖大批瓷器的名义进入福建沿海，在鹭江岛处停泊。 鹭江岛在行政区划中属于福建承宣布政司，也称之为中左所，隶属于泉州府，但目前基本上脱离承宣布政司的控制，而是在郑芝龙手中。 这场安排非常隐蔽，一千水师将士换好船工船匠的服装后，搬运着诸多“货物”陆续上船，而沈炼等人则是行商打扮，一身绫罗绸缎，贵气的很。 约莫是晚饭的时间，沈炼等人已经在船上齐聚，总共三艘船只。 在明朝，若是水师，船老大也称之为管代，副手则是副管代，水手则称之为苍头，也都是水师将士。 这些人精通船舶特性，也是航行的掌舵者。 沈炼招了招手，喊道：“李管代，来一下。” 李管代原名李啸，水师副将，来到沈炼面前时，感觉到有些受宠若惊。 平日里，和这位巡抚大人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这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确实容易让人紧张。 李啸毕恭毕敬道：“巡抚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上了船，谁都没有官职，注意称呼。另外我想问你的是，咱们到中左所大概要多长时间？”沈炼问道。 “水路总计一千余里，船速每个时辰最高能到一百里，也就说咱们大概需要十二个时辰左右。”李啸禀报道。 沈炼微微点头，随即便让李啸退下。 当初沈炼也研究过明使，即便是郑和宝船，最快速度也只是在每小时四十公里，换算过来也就是每个时辰一百六十里，这种中规中矩的“货船”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能有如此速度还算可以。 十二个时辰，一天一夜的功夫，在船上十分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