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布政使,别别别……千万别。做生意嘛,有出价就肯定有还价的嘛。” 刘忠生有着充足的商人思维,在这种时候,还想着能多捞几笔。 当然,沈攸之也不是傻子,戏谑笑道:“在商言商,允许你漫天要价,我便来雪上加霜,目前用以战船规格的福船,造价约莫在四百两左右,我也不会让你一分都没得赚,五百八十两一艘船,爱卖不卖。” 这就是有着掌控产业的好处,如果没有造船厂,刘忠生完全可以漫天要价,哪怕一千两一艘船,沈攸之都得硬着头皮买下来。 明江船厂失去了本身所具有的垄断地位,而刘忠生只能乖乖接受沈攸之提出的价格。 “五百八十两……好吧!就按照这个价格!三十天内我会拿出成品给沈布政使过目,还望您到时别放在下的鸽子!” 这也是刘忠生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沈攸之不愿意做这笔生意,那么船厂里的船就得泡烂在水里,他所欠下的债务短期内肯定是还不上。 价格不如理想中的那么好,起码能够解决燃眉之急! 至于定金,沈攸之一分没给,谁知道刘忠生拿了钱会不会跑路,反正只要看 到船,那些银子会立即从银库中调拨出来,一分都不会少给他的。 回过头给沈炼禀报时,他还忍不住吐槽道:“你这压价也压的太狠了。” “老大,明江船厂和刘忠生就该有如此下场,还记得之前你奔赴百花苑那艘船么,就是出自此人之手,不把刘忠生折腾的半死,此人难以为我们所用。” 沈攸之一样有着更加深远的用意。 刘忠生此人有些弃之可惜,抛去他的奸商身份,在造船方面的确有着独树一帜的成就! 沈炼记得很清楚,举行百花苑的那艘船的规模,比起郑和下西洋时的大明宝船弱不了多少,但那艘船已经消失在了澳门境内,大概率是前往其他地方了。 电白市舶司没有留存档案,所以也无从查证。 要不然,利用起来,再利用火器进行改造,在海面上定然可以做到乘风破浪! 此事只能觉得惋惜,据说那艘船的造价就高达七千余两白银,沈炼手上这点钱还真不够。 刘忠生送过来的图纸,也没有那艘船的踪迹,大概是有所保留。 沈炼缓缓道:“折服刘忠生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他可能在其他地方另外有着渠道,还是顺势而 为吧。” “我明白,但如果刘忠生不能为我们所用,确实是有些可惜。” 沈攸之并没有起杀心,刘忠生丧良心的事情干得不少,但罪不至死,沈炼也没有理由要把此人置于死地。 时隔三天,刘忠生那边就改造好了第一艘“福船”,沈攸之带着许多工匠前去验查。 刘忠生在旁边陪着笑脸,毕恭毕敬道:“布政使大人,您瞧瞧,这船本来还只是个框架,我三天时间带着所有工匠硬生生赶工出来的,还有不少地方是在下亲自上手呢,质量保证没问题,要是装载火炮的话,在海上绝对可以称之为杀器!” “光凭你嘴上这么说说,我又如何相信呢,你先弄到港口去吧,等船只全部交付过后,我会让布政司给你结算船银。”沈攸之不以为意道。 过了一会儿,工匠们验查结束,来到沈攸之身边禀告。 “大人,船只基本没有问题,符合我们自家船厂的既定标准,随时可以出海!” 刘忠生讪讪笑道:“您看,我没骗您吧!” 沈攸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刘忠生恬不知耻地询问道:“大人,您能否先通融通融,支付一部分的银两给我,好让 我解一下燃眉之急啊。” “我不是说了么,船只全部交付之后,才是算钱的时候。”沈攸之有些不耐烦道。 “那您也得顾忌顾忌我的死活,您等得起,我等不起呀,昨天晚上还有人来我家要账呢,说七天之内不还钱,要把我手脚都给剁了!” 刘忠生神情中带着惶恐,明显说的是实话。 这种事情,想让官府做主也不太可能,人家都是江湖游勇,收那些债主的钱前来要账,动手起来可是半点不留情。 沈攸之笑着调侃道:“把你手脚砍了,到时候钱更别想要回去,而且大明律法在你头上,伤人也是重罪!” “大人,我现在是真不敢冒险,您权当救救我的命,如何?” 要不是在场人多,刘忠生都想直接跪在地上央求。 沈攸之愿意亲身前来,也是考虑到这一点,若是不让刘忠生吃点苦头,这家伙以后就不会认真给衙门做事。 “行,要多少